日子久了,孙悟空总觉得该给澈琉些不一样的。
他听山下的凡人说,夫妻间要有些“定情信物”,便琢磨着要弄件独一无二的。
这日他提着金箍棒出门,临走时还神秘兮兮地说:“六六,等俺回来给你个惊喜!”
澈琉笑着摇头,知道他又要去“搜罗”好东西了。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他扛着个比人还高的珊瑚树回来,珊瑚枝桠上挂着各色珍珠,在夕阳下闪得人眼晕。
“咋样?”
他把珊瑚树往洞中央一放,得意地叉腰,“这是俺从南海珊瑚岛搬来的,据说长了万年呢!”
澈琉走上前,指尖抚过温润的珊瑚,忽然被枝桠间一抹流光吸引——那是枚月牙形的玉佩,玉质通透,里面竟似有水流缓缓转动。
“这是?”
“嘿嘿,”
他挠挠头,脸颊微红,“俺在珊瑚根下挖着的,觉得配你,就打磨了打磨。”
她拿起玉佩,触手温润,竟与他那枚玉石戒指是同一种质地。
刚要道谢,就被他一把拽进怀里,金箍棒“哐当”一声扔在地上,震得洞顶掉了些水珠。
“别光看玉佩啊。”
他低头,鼻尖蹭着她的耳垂,声音哑得发黏,“俺这礼物,不比珊瑚树好看?”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滑,指尖勾住她的衣襟,带着点急切的力道。
洞外的夕阳正落得热闹,金辉透过水帘洒进来,在他鎏金的战甲上跳跃,也在他眼底映出灼灼的光。
“孙悟空,”
澈琉仰头,指尖划过他的喉结,“你的惊喜,我很喜欢。”
这声喜欢像团火,瞬间点燃了他眼底的焰。
他猛地将她按在珊瑚树上,吻铺天盖地落下,带着珊瑚的咸湿与他独有的炙热。玉佩从她手中滑落,被他随手接住,塞进她的衣襟里,贴着肌肤,暖得发烫。
“那……再喜欢喜欢俺?”
他喘着气,战甲的系带被扯得松散,露出结实的胸膛,汗珠顺着肌理滑落,滴在她的颈间。
红烛不知何时被点燃,映得两人交缠的身影在石壁上晃动。
他的长发散了,红绳落在地上,与她的嫁衣碎片缠在一起。
金箍棒倒在一旁,偶尔被踢到,发出沉闷的响,像在为这洞中的炙热伴奏。
“夫人……”
他埋在她颈间,一遍遍唤着,声音里的痴迷几乎要将人溺毙,“俺的……都是俺的……”
她笑着回应,指尖插入他汗湿的发间,感受着他身体的紧绷与颤抖。
这只猴子,占有欲总是这样直白又滚烫,却让她心甘情愿地沉溺。
夜渐深,珊瑚树的影子被烛火拉得很长,珍珠的光芒与烛火交织,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
他不知疲倦地缠着她,仿佛要将这万年珊瑚的灵气,都揉进彼此的骨血里。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终于餍足,却依旧不肯松开她,只抱着她滑坐在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她衣襟里的玉佩硌着腰,带着他的体温,暖得恰到好处。
“六六,”
他吻着她的发顶,声音含糊,“以后每年都给你找宝贝……找遍三界……”
澈琉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笑着点头。
其实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万年珊瑚、稀世玉佩,只是他这颗永远为她跳动的心。
洞外的花果山又醒了,小猴们的嬉闹声远远传来。
孙悟空皱了皱眉,抬手挥出一道屏障,将所有声响隔绝在外。
“再睡会儿,”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像只贪睡的猫,“就我们俩。”
澈琉闭上眼,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与安稳,唇角的笑意温柔得化不开。
这花果山的岁月,有他在,便是最好的时光。
花果山的晨雾还没散,就传来小猴们压抑的哭声。
那只看着孙悟空长大的老猴,终究没能熬过昨夜的风雨,蜷在石洞里,身体已经凉透了。
孙悟空站在洞口,浑身的金甲都透着寒气,指尖攥得发白——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这两个字,像根冰冷的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俺去趟地府。”
他忽然开口,声音硬邦邦的,“把所有猴子的名字都划了,以后谁也不许死。”
澈琉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微微松了些劲:“我陪你去。”
两人转瞬便到了阴曹地府。
黑沉沉的雾气裹着阴冷的风,牛头马面举着锁链,见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虽穿金甲却面生,女的素衣胜雪气质淡然,只当是寻常闯地府的精怪,懒洋洋地拦在殿前:“地府禁地,生人勿入!”
孙悟空懒得废话,金箍棒猛地往地上一顿,震得地府摇晃,锁链“哐当”落地:“叫阎王爷出来!”
阎王爷被惊动,踩着小鬼的背飘出来,眯眼打量两人,见孙悟空虽有股凶气,却并无仙籍神光,澈琉更是瞧不出深浅,便摆起架子:“尔等何人?敢闯地府喧哗!”
孙悟空没理他,径直冲向那本厚厚的生死簿。
判官想拦,被他一棒扫开,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很快就找到了“猴属”那栏,密密麻麻记着花果山众猴的名字,连刚出世的小猴崽都在列。
“就是这个!”
他眼底冒火,伸手就要去撕,却被阎王爷喝止:“放肆!生死簿乃天道定数,岂容你胡来!”
阎王爷说着就要念咒,却见澈琉抬手,指尖燃起一簇幽蓝的火苗。
那火苗看着微弱,落在生死簿的猴属页上,却瞬间腾起烈焰,眨眼间就将那几页纸烧成了灰烬,连点纸灰都没剩下。
“你!”
阎王爷又惊又怒,指着澈琉说不出话来——那火焰绝非凡火,竟连他的法术都无法扑灭。
孙悟空也愣了愣,转头看她,见她收回手,指尖的火苗已熄,只对他眨了眨眼,眼底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他心头一热,忽然觉得,比起自己用棒子硬砸,还是他家六六的法子更利落。
“看到了?”
孙悟空转向脸色铁青的阎王爷,金箍棒扛在肩上,语气嚣张,“以后花果山的猴子,不归你管了。”
阎王爷看着空荡荡的生死簿,又看了看澈琉那双看似平静却深不可测的眼睛,忽然打了个寒颤。
他活了无数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场,绝非普通精怪,甚至……
比某些上神还要可怖。
“是、是……”
阎王爷哪还敢犟嘴,连忙点头哈腰,“从今往后,花果山众猴……皆不在生死簿列……”
孙悟空这才满意,牵起澈琉的手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给。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黄泉路尽头,阎王爷才瘫坐在地,擦着额头的冷汗:“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回程的路上,孙悟空一直攥着澈琉的手,掌心滚烫。
他看着她,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还是你厉害。”
“不然怎么当你夫人?”
澈琉挑眉,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
他低笑起来,猛地将她打横抱起,腾云驾雾往花果山飞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声音却格外清晰:“以后俺罩着你,你罩着猴子们,咱们花果山,谁也动不了!”
澈琉靠在他怀里,看着云层下渐渐清晰的花果山轮廓,忽然觉得,这只猴子或许会惹出天大的麻烦,但有他在身边,再大的风浪,她也敢陪他闯一闯。
而地府那本烧了页的生死簿,不过是他们无数故事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