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杨文昭几乎每晚都会来澈琉的小院。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交缠的身影上，两人相拥时，灵力会不自觉地交织流转，比独自修炼时快了数倍。
他的呼吸带着少年人的急促，剑眉紧蹙，既沉浸在那份难以言喻的欢愉中，又感受着灵力飞速增长的畅快感，像在云端御剑，又稳又烈。
“这样……好像真的变强了。”
他喘息着低喃，指尖在她后背留下浅浅的印记。
澈琉只是笑，指尖划过他跳动的脉搏，感受着那股越发强劲的力量。
而韩羽，自那晚后便总躲着她。
迎面遇上时，他会立刻低下头，耳根泛红，脚步匆匆地避开，像只受惊的鹿，把那份汹涌的情愫藏得严严实实。
六大殿比试的日子很快到来。
竞技场人声鼎沸，澈琉刚走到看台，就被一阵欢呼包围——虽然她不参赛，却手握任意加入猎魔团的名额，更是六大殿公认的万年难遇的天才，魔法、剑术、炼药……
无一不精，早已成了所有人眼中的传奇。
“六六姐姐！”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澈琉回头，见圣采儿正站在不远处，紫色长发随意披散着，一身刺客装衬得她身姿灵动，正是代表刺客殿出战的“刺客一号”。
“采儿，好厉害。”
澈琉笑着迎上去。
圣采儿脸颊微红，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地说起近况，眼里满是亲近，对不远处的龙皓晨视若无睹。
“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澈琉问。
“挺好的，”
圣采儿晃了晃她的手，“有你给的药，后来的试炼都没那么痛了。”
两人聊得正欢，不远处的龙皓晨却一直望着这边，黑眸里的情绪复杂难辨。
李馨戳了戳他的胳膊，皱眉道：“皓晨，你看六六姑娘的眼神不对劲啊。”
旁边的林鑫也凑过来，撞了撞他的肩膀：“兄弟，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位六六姑娘了吧？她可是六大殿的宝贝疙瘩，想拐走可不容易。”
龙皓晨猛地回神，耳尖微红，慌忙移开视线：“别胡说。”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晚的月光，和她带笑的眼，早已在他心里刻下了抹不去的印记。
看台上的骚动还没平息，杨文昭已穿过人群朝这边走来，银白的骑士服在阳光下格外亮眼，看到澈琉时，眼底瞬间漾起笑意：“六六，我刚比完，去那边坐？”
话音未落，韩羽也从另一侧走近，依旧是那身素净的劲装，手里拿着个水囊，默默递到澈琉面前，眼神躲闪着，却又忍不住往她这边瞟。
澈琉接过水囊，对两人笑了笑，又转头拉起圣采儿的手：“走，我们去前面坐，看得清楚些。”
圣采儿乖乖应着，紫发随动作轻轻晃动，与澈琉相牵的手晃悠着，显得亲昵又自然。
四人并肩往内场走去，澈琉走在中间，左边是不时说几句话的杨文昭，右边是安静跟着的韩羽，圣采儿挨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刺客殿的趣事。
龙皓晨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被三人簇拥着的纤细身影，看着她侧头听圣采儿说话时笑弯的眼，看着杨文昭自然地替她拂开挡路的绳索，看着韩羽悄悄把水囊塞给她后泛红的耳根……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忽然涌上心头。
他攥了攥拳，黑眸里的光芒暗了暗。李馨在旁边看得真切，啧了一声：“还说没看上？这醋味都快飘到竞技场那头了。”
龙皓晨没说话，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她们消失在看台拐角。
林鑫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人家可是六六姑娘，身边围着的人多了去了。先打好比赛再说吧。”
龙皓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剑。
只是不知为何，刚才还无比清晰的剑招，此刻却在脑海里乱了几分。
抽签结果出来时，韩羽看着对手栏上的“龙皓晨”三个字，只是平静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两人上场交手不过数十回合，龙皓晨的剑最终停在了韩羽颈侧，胜负已分。
然而谁也没想到，骑士殿的惩罚会如此严厉——韩羽被直接判定为“不适合骑士之道”，要被逐出骑士殿。
“只是输了一场比赛，不至于如此吧？”
澈琉走到圣骑士长面前，语气带着难得的认真，“他的剑术与心性，都配得上骑士二字。”
龙皓晨也上前一步，沉声道：“圣骑士长，韩羽只是一时失误，请再给他一次机会。”
韩羽却猛地抬头，眼神冰冷地扫过龙皓晨：“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圣骑士长面无表情，挥了挥手：“骑士殿的规矩不可破，剥夺韩羽骑士称号，即刻离殿。”
韩羽死死攥着剑柄，指节泛白，最终还是松开手，转身就走，背影写满了压抑的愤怒与落寞。
澈琉看着他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快步跟了上去。
在无人的回廊尽头，她找到了蹲在地上的韩羽，他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
“别难过了。”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韩羽猛地抬头，眼眶泛红：“我从小就想成为最厉害的骑士，可爷爷从来没认可过我……现在连骑士的身份都没了，我什么都不是。”
澈琉没说话，只是蹲下身，轻轻抱住他，吻上他紧抿的唇。
他的身体一僵，随即像找到了宣泄口，反手将她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她把他送回宿舍，刚要转身离开，手腕却被他拉住。
韩羽低着头，声音沙哑：“别走。”
房门被“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
他像头受伤的野兽，用最炽热的方式寻求慰藉，动作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却又在触及她时，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亮他泛红的眼尾。
第二天晚上，澈琉来到龙皓晨的住处。
少年刚结束晚训，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汗味，见她进来，黑眸瞬间亮了。
“恭喜你赢了比赛。”
她走到他面前，指尖划过他胸前的骑士徽章，“这是奖励。”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踮起脚吻了上去。
龙皓晨的呼吸骤然急促，黑眸里翻涌着惊喜与炽热，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动作带着少年人的珍视，却又在情动时，显露出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像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夜色渐深，房间里的温度不断攀升，只有月光静静见证着这场属于胜利者的“奖励”。
杨文昭站在澈琉的院门外，眉头拧得紧紧的。
这两天他每晚都来，院门却总是关着，屋里也没有半点动静。
他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既担心又不安——她到底去哪了？
正愣神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韩羽走了过来，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落寞，却比前几日好了些，看到杨文昭，他脚步顿了顿，眼神复杂。
“你也来找她？”
杨文昭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韩羽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喉结动了动：“她……昨晚在你那？”
这话像根刺，瞬间扎破了杨文昭心里的隐忧。
他猛地看向韩羽，对方眼底那抹未褪的痕迹——颈侧隐约可见的红印，像极了他自己曾在她身上留下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
杨文昭的声音沉了下去。
韩羽抬眸，眼神里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冷意：“意思就是，我和她……不止一次。”
杨文昭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泛白。
他想起自己与澈琉相拥的夜晚，想起那些灵力交织的瞬间，再看看眼前的韩羽，一个让他心惊的念头破土而出。
“她也……”
他没说下去，可眼里的震惊已经说明了一切。
韩羽别开脸，算是默认。
空气瞬间凝固，两人之间仿佛有无形的硝烟在弥漫。
他们都不是傻子，彼此眼底的痕迹，此刻都成了最刺眼的证据。
原来，她不止对自己笑过，不止对自己温柔过，那些缠缠绵绵的夜晚，她给过的欢愉与悸动，竟也给了另一个人。
“她把我们当什么了？”
杨文昭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胸口起伏着。
韩羽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对我们……是不一样的。”
可这份“不一样”，竟不是独一份的。
争吵没爆发出来，却比争吵更让人窒息。
两个同样优秀的青年站在院门外，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彼此眼底的震惊、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澈琉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两人，愣了愣，随即像没事人一样笑了笑：“你们怎么在这？”
她的笑容依旧明媚，可落在杨文昭和韩羽眼里，却多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定——有些事，必须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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