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颜的“秃毛之仇”还没报，少绾和瑶光又找到了新乐子。这日清晨，两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两匹烈马，在水沼泽宫的空地上赛马，引得一群年轻上仙围观。
“驾！”少绾红衣翻飞，冲在前面，回头冲瑶光喊，“你这金疙瘩，跑快点啊！”
瑶光一身金衣在阳光下闪眼，驾着马紧追不舍：“别得意，看我追上你！”
两人你来我往，马蹄声哒哒作响，倒比演武场切磋更热闹。折颜站在人群后，摸着自己刚长出来点绒毛的后脑勺，愤愤道：“疯丫头，早晚摔着！”
东华牵着澈琉路过，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只低声道：“吵死了。”
“她们玩得开心就好。”澈琉笑着，视线落在两人飞扬的笑脸上，觉得这样的热闹也挺好。
东华却不这么想，他更想把澈琉带到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待着。他指尖在她手心里轻轻挠了挠：“我们去后山？听说那里有片忘忧草开了。”
“好啊。”澈琉自然依他。
后山果然清静，大片的忘忧草开得正盛，淡紫色的花海在风中起伏，像一片温柔的浪。东华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让澈琉坐在他膝头，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
“还是这里好。”他低头，鼻尖蹭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惬意。
澈琉靠在他胸口，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和笑声，忽然觉得这样的对比很有趣。那边是烈火烹油的热闹，这边是细水长流的温柔，却都让人觉得安心。
“东华，”她忽然抬头，“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他愣了愣，随即握紧她的手，语气笃定：“会。”
不管是在碧海苍灵，还是在水沼泽宫，不管有多少人来打扰，他都会守着她，一直这样。
正说着，就见折颜气冲冲地跑过来，后面跟着少绾和瑶光，两人手里还各拿着一根从折颜身上薅下来的新羽毛。
“东华！管管她们！”折颜指着两人，气得跳脚，“又拔我毛！”
少绾挑眉：“谁让你跟来看热闹？”
瑶光也道：“就是，谁让你那羽毛长得那么好看。”
东华皱眉，刚想开口，澈琉却笑着站起身：“好了，别闹了。折颜，你的羽毛确实好看，她们是羡慕呢。”
折颜被夸得愣了愣，随即傲娇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的毛。”
少绾和瑶光对视一眼，偷偷憋笑。
东华看着澈琉三言两语就化解了矛盾，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更多的是温柔。他走上前，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对那三人道：“要闹别处去，别扰了我们。”
说完，牵着澈琉往花海深处走去，把身后的吵闹远远抛在脑后。
淡紫色的忘忧草拂过两人的衣袂，像在为他们伴奏。澈琉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打闹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一脸认真牵着她的东华，忍不住笑了。
这样的日子，热热闹闹，又安安稳稳，真好。
忘忧草花海深处，风拂过花瓣，簌簌作响。东华停下脚步，转身将澈琉圈在怀里，低头吻她。这吻不同于往日的急切或缠绵，带着点被阳光晒过的暖意，温柔得让人心头发软。
“刚才折颜那傻样，像不像被拔了毛的火鸡？”澈琉靠在他胸口，闷笑着说。
东华低笑，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比火鸡好看点，毕竟是凤凰。”
两人说说笑笑，沿着花海边缘慢慢走。远处的喧闹声渐渐淡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风声。走到一处溪水边，东华忽然弯腰，掬起一捧水，递到澈琉面前：“你看。”
溪水清澈，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白发与青丝缠在一起，眉眼间满是笑意。澈琉看着水里的倒影，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哪怕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东华，”她转头看他，“等父神讲学结束，我们回碧海苍灵好不好？”
“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捏了捏她的手心，“回去给你烤鱼，摘最新鲜的野果。”
“还要看海。”
“嗯，带你去礁石上看日出。”
两人像孩子一样，一桩桩一件件地数着回去要做的事，眼里的光比溪水还要亮。
回到住处时，却见折颜蹲在门口，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们。少绾和瑶光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手里把玩着新拔的羽毛，正聊得开心。
“你们可回来了！”折颜像看到救星，“这俩丫头赖在这儿不走了，说要跟你讨教剑法。”
少绾抬头，冲东华扬了扬下巴：“义兄，你教我两招呗？打赢了瑶光，我就不薅折颜的毛了。”
瑶光立刻道：“谁输还不一定呢！要教也得先教我！”
东华皱眉，刚想拒绝，澈琉却笑着开口：“我教你们吧，东华的招式太刁钻，不适合你们。”
少绾和瑶光眼睛一亮，立刻围了上来：“好啊好啊！”
东华看着被两人围住的澈琉，眉头皱得更紧，却没再说什么。罢了，只要她们不打别的主意，教几招也无妨。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澈琉耐心地指点两人招式，阳光落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少绾学得张扬，瑶光学得认真，而澈琉站在中间，眉眼弯弯，温柔又从容。
折颜凑到他身边，小声嘀咕：“还是澈琉好，不像你，冷冰冰的。”
东华没理他，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澈琉。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也不错。有吵闹，有欢笑，有她在身边，哪里都是家。
夕阳西下，少绾和瑶光终于练累了，互相道别后离开了。折颜也揉着腰回了自己的住处，临走前还不忘瞪了东华一眼，大概是还在记恨拔毛之仇。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东华走上前，从背后抱住澈琉，下巴搁在她肩窝：“累了吧？”
“还好。”澈琉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她们很聪明，一点就透。”
“再聪明也没你聪明。”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剩下的话都化在这温柔的吻里。
月光爬上院墙，照亮了相拥的两人。水沼泽宫的日子还在继续，有吵闹，有欢笑，有吃醋，有温柔，但只要身边的人是彼此，每一天都值得期待。
日子在笔尖划过玉简的沙沙声、演武场兵器碰撞的铿锵声里悄然流淌。少绾和瑶光总算不再揪着折颜的羽毛不放，转而去缠着墨渊讨教剑法——当然，多半是被墨渊一句“心不静则剑不宁”怼回来，两人便又凑到一起，琢磨着怎么给这位“冰块师兄”找点乐子。
澈琉和东华倒落得清闲。这日午后，澈琉在窗边临摹父神的手札，东华就坐在她身后，指尖缠着她的一缕青丝，绕来绕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别闹。”澈琉头也不抬，笔尖却微微一顿，墨滴在玉简朴上晕开一小团。
他低笑，俯身在她颈窝蹭了蹭，气息带着温热的痒意：“字不如人好看。”
“油嘴滑舌。”她嗔道，却忍不住弯了嘴角。
正说着，就见折颜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捂着胳膊哀嚎：“救命！少绾那疯丫头拿魔族的毒藤扎我！”
他胳膊上果然缠着一圈暗紫色的藤蔓，上面还冒着小刺，看着就棘手。澈琉刚要起身，东华已经皱眉道：“活该，谁让你去偷她的魔族烈酒。”
折颜一愣：“你怎么知道？”
东华挑眉：“闻着味儿了。”
澈琉无奈，取了解毒的药膏递给他：“快去处理吧，那毒藤虽不致命，痒起来可够你受的。”
折颜接过药膏，嘟囔着“还是澈琉好”，一溜烟跑了。
“你早知道他要遭殃？”澈琉回头看东华。
“他那点心思，藏不住。”东华重新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少绾的酒比她命还重要，他也敢动。”
澈琉笑着摇头，刚想继续临摹，窗外忽然传来少绾的喊声：“澈琉！瑶光说你上次教的那招‘流风回雪’她练会了，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东华替她应了，声音冷飕飕的，“她忙着呢。”
窗外的少绾“咦”了一声：“义兄，你这护食的毛病啥时候改改？”
东华没理她，直接抬手关了窗，将外面的声音隔绝在外。他低头，看着澈琉眼里的笑意，有点不服气：“笑什么？”
“笑你啊，”澈琉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下，眼底带着点狡黠：“那也是你的孩子。”
这话直白又无赖，澈琉的脸瞬间红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抽回手。
夕阳透过窗棂，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暖融融的光影。远处隐约传来墨渊训斥少绾和瑶光的声音，夹杂着折颜时不时的抽气声（大概是毒藤开始发痒了），热闹得很。
东华低头，吻上澈琉的唇，将那些喧闹都隔绝在外。
有她在身边，再吵的日子，也透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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