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第二天早上，澈琉是被阳光晒醒的。身边的人还没醒，周泽楷侧脸埋在枕头上，睫毛长长的，呼吸均匀，像只温顺的大型犬。

她撑起身子看他，昨晚换上的睡衣领口松了些，露出点泛红的皮肤。想起他昨晚那句软乎乎的“老婆”，澈琉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

周泽楷动了动，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蓝眸刚睡醒时带着点水汽，懵懂地看向她，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耳尖“腾”地红了。

“早……老婆。”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尾音有点发虚。

澈琉被他这副认真又害羞的样子逗笑了，凑过去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早啊，老公。”

“老公”两个字刚出口，周泽楷的脸颊又红了几分，却没躲开，反而往她身边挪了挪，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像只寻求贴贴的猫。

“还困吗？”澈琉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他摇摇头，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不困。”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饿了。”

“那起来吃早饭。”她笑着要起身，却被他拽住手腕。

周泽楷眨了眨眼，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再抱会儿。”

“多大了还赖床。”澈琉嘴上吐槽，身体却诚实地躺了回去，任由他抱着。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连带着那点泛红的耳根，都显得格外柔和。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训练室见到他的样子，话少，容易脸红，却会在她操作失误时，默默递过一瓶水。

“周周，”她在他怀里闷笑，“你说以后训练，我叫你老公，队友们会不会吓一跳？”

周泽楷的身体僵了僵，显然在想象那个画面，脸颊更红了：“在……在训练室，叫周周。”

“那私下里呢？”

他的指尖在她手腕上轻轻画着圈，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叫……老公。”

这声“老公”比昨晚更清晰，带着点心甘情愿的羞怯，听得澈琉心头发软。她仰头，在他泛红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好啊，老公。”

周泽楷的呼吸顿了顿，忽然翻身将她圈在怀里，低头吻了下来。这个吻不像昨晚的急切，带着点晨光的温柔，还有点小心翼翼的珍视，像在确认这个新身份带来的甜蜜。

窗外的鸟鸣声传进来，和着两人浅浅的呼吸，像首轻快的歌。训练室的键盘声还在等着他们，新赛季的奖杯还在前方招手，但此刻，他们只想赖在这方寸之间，听着彼此叫出那个新的称呼，感受着这份藏在晨光里的、独一无二的温柔。

原来最好的日子，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夺冠瞬间，是睡醒时身边有你，是能坦然叫出“老公”和“老婆”，是连空气里，都带着点甜丝丝的、属于两个人的味道。

婚假还没结束，轮回的训练室就已经传开了“新称呼”的梗。起因是方明华大清早去宿舍叫人，隔着门听见澈琉笑着喊“老公，快点，要迟到了”，紧接着是周泽楷带着点鼻音的回应：“来了，老婆。”

方明华当场石化在门口，等两人出来时，他还一脸“我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的表情，被澈琉一眼看穿。

“听到了？”她挑眉。

方明华连连点头，又猛地摇头，憋了半天冒出一句：“周队……哦不，周姐夫，你们俩这进度，比打总决赛还快啊！”

周泽楷的耳尖瞬间红透，低着头往训练室走，澈琉笑着拍了方明华一下：“再闹，罚你今天多练十场。”

训练时，黄少天不知从哪听了风声，在语音里疯狂刷屏：【听说了吗听说了吗？六六现在叫周泽楷老公了！周泽楷还叫她老婆！我的天这也太甜了吧！训练的时候能不能收敛点？我们还在打比赛呢！】

喻文州在旁边无奈提醒：“少天，你的剑客快被周泽楷狙死了。”

黄少天这才回过神，看着屏幕上残血的角色哀嚎：“周泽楷你太过分了！秀恩爱还不忘打我！”

周泽楷操控着神枪手，精准补枪带走黄少天，耳机里传来澈琉低低的笑声，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耳尖却红得更厉害了。

休息时，孙翔拿着瓶水路过，看着凑在一起看战术板的两人，破天荒地说了句：“下次叫老公，提前说一声，我好回避。”

周泽楷的脸“腾”地红了，澈琉笑着回：“放心，孙翔大帅哥，不给你撒狗粮。”

孙翔嗤笑一声，转身走了，却在训练日志上多写了句“今日状态：周队心情极佳，命中率提升5%”。

晚上回宿舍，周泽楷正在厨房煮面，系着澈琉买的小熊围裙，背影挺拔又带着点可爱。澈琉靠在门框上看他，忽然喊了句：“老公。”

他手里的锅铲顿了顿，转过身，脸上带着点面粉，眼神亮晶晶的：“嗯？”

“面煮好了吗？我饿了。”

“快好了。”他转回去继续忙碌，耳尖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带着煮面的动作都轻快了些。

澈琉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窝：“老公，你煮的面最好吃了。”

周泽楷的身体僵了僵，锅里的面汤差点溢出来。他关掉火，转过身，有点笨拙地回抱她，声音闷闷的：“老婆……喜欢就好。”

这声“老婆”，越来越顺口了。

澈琉看着他鼻尖上沾着的面粉，忍不住笑了，伸手替他擦掉：“你看你，都成小花猫了。”

他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忽然凑过去，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动作轻得像羽毛。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厨房里交握的手，也照亮了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原来爱情最动人的模样，不是赛场上的并肩，是你叫我“老公”时，我眼里的光，和你系着小熊围裙煮面时，我心里的甜。

面汤的热气氤氲了眼镜，也氤氲了这寻常又珍贵的日子。往后的岁月还很长，有训练赛的紧张，有夺冠的欢呼，更有这样的夜晚，他叫她“老婆”，她叫他“老公”，简单的两个字，却比所有奖杯都更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