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日月帝国都城张灯结彩,从皇宫到城门,一路铺着红绸,魂导灯在空中组成龙凤呈祥的图案,映得整座城都染上喜庆的红。
徐天然站在宫殿门口,没坐轮椅。墨黑的长发用紫金冠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红眸在阳光下亮得惊人,一身玄色镶金边的太子礼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再不见半分病弱的影子。过往的伪装在今日尽数卸下,他要以最完整的姿态,迎接他的新娘。
澈琉穿着繁复的嫁衣,一步步向他走来。凤冠霞帔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含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尖上。
百官哗然,看着突然能站立的太子,又看看他身边容光焕发的新娘,一时竟忘了行礼。徐天然却没在意,他的红眸紧紧锁着澈琉,伸出手,掌心温热。
澈琉将手放进他掌心,被他紧紧握住。两双手交握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带着彼此的温度,带着无需言说的默契。
“六六。”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然然。”她仰头看他,眼底的笑意比阳光更暖。
司仪高唱吉时已到,两人并肩走进大殿。徐天然的步伐稳健,脊背挺直,红眸里的骄傲和喜悦几乎要溢出来。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伪装示弱的太子,他是徐天然,是能站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般配的两人,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或许,这个儿子,终于找到了能让他真正挺直腰杆的力量。
仪式繁琐却庄重。交换戒指时,徐天然执起澈琉的手,将一枚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宝石的红,与他眸色相映,美得惊心动魄。
“往后余生,请多指教。”他的声音透过魂导扩音器传遍大殿,清晰而坚定。
“请多指教,我的太子殿下。”澈琉笑着,为他戴上同款的戒指。
礼成的瞬间,殿外礼炮齐鸣,彩绸漫天飞舞。徐天然握紧她的手,转身面向百官,黑发红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位,便是你们的太子妃。往后,欺她者,便是与我徐天然为敌。”
百官齐齐跪拜,山呼“太子妃千岁”。声音震彻大殿,也震彻了日月帝国的天空。
婚宴上,徐天然几乎没怎么喝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澈琉身上。替她挡酒,为她夹菜,红眸里的温柔浓得化不开。有不识趣的老臣提起橘子,想说几句酸话,被他一个眼刀扫过去,顿时噤声。
澈琉看着他护短的样子,忍不住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脚:“然然,注意形象。”
徐天然低笑,凑近她耳边:“在你面前,不需要形象。”
夜色渐深,宾客散去。徐天然抱着澈琉走进新房,红烛摇曳,映得满室喜庆。他卸下沉重的礼服,黑发散落在肩头,红眸里的光灼热又直白。
“六六。”他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沙哑的蛊惑。
“嗯?”澈琉仰头看他,眼底的笑意像淬了蜜。
他俯身吻住她,这个吻带着新婚的甜蜜,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带着所有不言而喻的情意。红烛的光影在两人身上流转,帐幔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窗外的月光正好,照着新房的琉璃瓦,像铺了一层碎银。而房内,只有彼此发烫的体温,和压抑在喉咙里的轻吟。
徐天然的手穿过她的发丝,力道带着克制的急切。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伪装可怜的太子,也不再是那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隐忍者。黑发红眸的他,此刻只是她的然然,是要与她共度余生的丈夫。
“然然……”澈琉在吻隙间轻唤,声音软得像水。
“我在。”他回应着,吻得更深。
红烛燃了一夜,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时,才终于化作灰烬。徐天然抱着澈琉躺在床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呼吸平稳。澈琉的指尖划过他泛红的眼尾,感受着他安稳的心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他们的故事,曾始于归心谷的一场意外,历经伪装与试探,穿过深宫的风雨,终于在此刻,迎来了最圆满的篇章。
路还很长,但只要牵着彼此的手,再大的风浪,也能并肩走过。
毕竟,他是她的然然,她是他的六六。
婚后的日子,像被温水泡过的蜜,甜得绵密。徐天然在朝堂上愈发雷厉风行,清理了几个暗中与橘子家族勾结的老臣,将魂导器工坊的大权牢牢握在手中。而回到寝宫,他便立刻卸下所有锋芒,变回那个会赖在澈琉身边撒娇的然然。
这日午后,澈琉正在翻看归心谷送来的信笺,说谷里的兔子魂兽又胖了三斤,把灵植园的胡萝卜啃得精光。她正笑着回信,徐天然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黑发散落在她颈侧。
“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他的红眸扫过信纸,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醋意,“那只兔子,比我还重要?”
“当然没有。”澈琉转过身,指尖捏了捏他的脸颊,“不过它确实可爱,等过几日,我们回去看看?”
“好啊。”徐天然立刻点头,红眸里亮了亮,“正好让谷里的人看看,他们的谷主,现在是日月帝国的太子妃了。”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还要让他们看看,他们的谷主夫婿,能走能跳,比谁都健康。”
澈琉被他逗笑,推了推他的胸膛:“就你贫。”
他却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说真的。以前在归心谷,总想着能站起来给你看,现在终于做到了。”红眸里的认真,映得她心头一暖。
傍晚时分,橘子忽然求见。澈琉正在给徐天然研磨,闻言抬眸看他:“见吗?”
“见。”徐天然的红眸冷了几分,“有些事,总得彻底了断。”
橘子进来时,穿着一身素色衣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憔悴:“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有事?”徐天然的声音淡淡的,没了往日的半分温和。
“只是想来送样东西。”橘子呈上一个锦盒,“这是当年殿下送我的魂导发簪,如今物归原主。”
澈琉看着那支簪子,样式精巧,确实是徐天然从前的风格。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徐天然。
他连锦盒都没碰,红眸直视着橘子:“不必了,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留着,或是扔了,都与我无关。”
橘子的脸色白了白,握着锦盒的手指微微颤抖:“殿下当真……如此绝情?”
“绝情?”徐天然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橘子,你我之间,本就没有情分,何谈绝情?从前是我糊涂,如今看清了,自然要划清界限。”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往后,不必再来了。太子妃在此,见你,只会让她不快。”
这话像一把利刃,彻底刺穿了橘子最后的伪装。她攥紧锦盒,转身离去时,脚步踉跄,再没了往日的从容。
澈琉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然然,你这话说得,可真够伤人的。”
“对付这种人,就得这样。”徐天然握住她的手,指尖蹭了蹭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我不想让你受半分委屈。”
夜里,徐天然抱着澈琉躺在榻上,黑发红眸在烛光下格外勾人。他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带着点惩罚似的轻咬:“今天看到她,你没不高兴吧?”
“没有。”澈琉笑着摸他的头发,“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
“那是自然。”他得意地抬抬下巴,随即又埋下头,吻得愈发缠绵,“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得多做点‘实际行动’,让你更安心。”
烛火摇曳,帐幔轻晃。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柔得像一层薄纱。
澈琉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这场跨越了伪装与试探的爱情,终于在尘埃落定后,开出了最甜的花。
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他,有这双黑发红眸的注视,她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