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

考试周的硝烟刚散，成绩榜一贴出来，澈琉的名字毫无悬念地钉在地质工程系第一的位置上。叶凡挤在人群里，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比自己拿了能源工程系第一还高兴，转身就往她的教室跑，像个报喜的小邮差。

“六六！你看了吗？又是第一！”他冲进教室时，澈琉刚收拾好书包，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眼底的笑意格外亮。

“看到了。”澈琉抬头，递给他一颗糖，“奖励你的，陪我复习辛苦了。”

叶凡接过来，却没拆，攥在手心焐着：“暑假有什么打算？我查了个古镇，据说夜景特别好看，要不要一起去？”

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的讨好，像只等着被顺毛的大型犬。澈琉哪能拒绝，笑着点头：“好啊。”

古镇确实如叶凡所说，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的吊脚楼挂着红灯笼，傍晚时分，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河里，像揉碎了的星河。两人手牵着手慢慢逛，看老爷爷捏糖人，听河边的姑娘唱民谣，偶尔停下来买串糖葫芦，你一口我一口地咬着，甜得牙都快化了。

晚饭吃的是河边的鱼火锅，鲜辣的汤汁溅在叶凡手背上，他没在意，反而先给澈琉夹了块没刺的鱼肉：“慢点吃，小心烫。”

澈琉看着他被辣得微红的鼻尖，忍不住笑：“你自己也吃。”

夜色渐深，往住处走时，天边忽然滚过一阵雷声，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下来。叶凡反应极快，一把将澈琉护在怀里，往最近的屋檐下跑。

“这边！”他拉着她冲进一家挂着“民宿”牌子的小院，刚站定，外面的雨就倾盆而下，噼里啪啦地打在青瓦上，倒像是给这意外的避雨添了层温柔的背景音。

老板娘探出头来，笑着招呼：“两位是住店吗？今天雨大，好多客人都留下了，就剩最后一间房了。”

叶凡和澈琉对视一眼，雨势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只能点头：“那就要这间吧。”

房间在二楼，带着个小阳台，雨点打在栏杆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陈设很简单，一张雕花大床占了大半空间，铺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床单，墙角的老式挂钟滴答走着，平添了几分暧昧的静谧。

“我去洗澡。”叶凡率先打破沉默，拿起换洗衣物就往浴室钻，关门时手都在抖——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和她单独待在这样一间房里，还是只有一张床。

浴室里的水声哗哗响，澈琉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雨幕，心跳得有点乱。指尖划过微凉的床单，想起刚才他护着她跑进来时的样子，后背抵着他温热的胸膛，带着点让人安心的力量感。

叶凡洗完澡出来时，头发还在滴水，穿着件宽松的白T恤，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精致的锁骨。他不敢看她，低头擦着头发，耳尖红得像被热水烫过：“你……你也去洗吧。”

澈琉嗯了一声，拿着睡衣走进浴室。热水淋在身上，却压不住脸颊的热，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眼角，忽然想起这一路来他的样子——摸他头时他乖巧的低头，吻他时他滚烫的回应，赢了比赛时他眼里的光……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像在眼前。

出来时，叶凡正坐在床沿，背挺得笔直，像根绷紧的弦。听到动静，他猛地回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穿了件浅色的棉睡衣，长发松松地挽着，发尾沾着水汽，看得他喉结滚了滚，赶紧移开视线，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

雨还在下，房间里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和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呼吸。

“睡吧。”叶凡率先躺下，往床沿挪了挪，留出大半空间，身体绷得像块石板，“我……我不动。”

澈琉吹了吹头发，关了灯，才慢慢躺到床的另一边。黑暗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和他刻意放轻的呼吸。两人之间隔着能再躺下一个人的距离，却像有根无形的线，把彼此的心跳缠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雷声轰隆一声炸响，澈琉下意识地往他那边缩了缩。

“别怕。”叶凡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带着点沙哑的温柔，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我在。”

他的指尖带着点温热的触感，像道开关。澈琉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又靠了靠，直到肩膀抵着他的胸膛，才停下。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砰砰地，像在回应她的不安。

叶凡的呼吸乱了，手臂试探着环住她的腰，软得像棉花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他慢慢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带了带，鼻尖蹭过她的发顶，闻到那股熟悉的清香，像被蛊惑般，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个轻吻。

很轻，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人心底漾开圈圈涟漪。

澈琉的指尖蜷缩了一下，没推开，反而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些，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她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带着点温热的气息，烫得他心尖发颤。

他的吻慢慢往下，落在她的眉骨，她的眼睑，最后停在她的唇上。很轻的一个吻，带着点试探的温柔，像羽毛落在花瓣上。她的唇瓣很软，带着点沐浴后的清香，让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雨声在窗外淅淅沥沥，像在为这寂静的夜伴奏。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吻里却渐渐多了点急切的渴望，带着少年人滚烫的温度。

澈琉的指尖陷进他的睡衣，感受着他后背紧实的肌肉线条，和他吻里越来越浓的情意。她微微仰头，回应着他的吻，像在默许这场雨夜的沉沦。

月光透过窗棂，在床单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映出交缠的身影。他的怀抱很宽，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而她的靠近，像团柔软的云，融化了他所有的紧绷。

没有太多激烈的动作，只有彼此靠近时的小心翼翼，和吻里藏不住的欢喜与珍视。像雨丝落在湖面，温柔地漫开，又像星火点燃夜空，悄无声息地亮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叶凡才微微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在她耳边低语：“六六……”

“嗯。”她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软。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让她的脸颊贴着自己的胸膛，听着彼此有力的心跳，在雨声里慢慢归于平静。

窗外的雨还在下，而房间里的温度，却像被点燃的烛火，暖得让人舍不得醒来。

这一夜，雨没停，月色很淡，而他们的世界里，却亮得像有了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