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处的路灯忽明忽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
到了单元楼下，澈琉转身时，路夏还站在原地没动。他没戴球帽，碎发被晚风吹得有些乱，琥珀色的眼睛在昏光里亮得惊人，像藏着两簇跃动的火苗，牢牢锁着她，带着点不加掩饰的执拗和渴望。
澈琉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笑了，像明白什么似的，故意放慢了掏钥匙的动作。指尖刚碰到锁孔，手腕就被他轻轻攥住——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学姐。”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澈琉转过身，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他拉近了些。距离骤然缩短，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混着少年人独有的、干净的皂角味，和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撞了个满怀。
她忽然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像蝴蝶点水般轻柔。
路夏的呼吸瞬间滞住，下一瞬，像是被点燃的引线，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不再是之前的生涩试探，这次带着点少年人的冲动和不顾一切的急切，舌尖撬开她的唇缝，笨拙却执拗地探了进去。
葡萄汽水的甜意早就散了，只剩下彼此温热的气息交缠，带着点喘不上气的急切。
他的吻渐渐往下移，从泛红的唇角到线条清晰的下颌，再到纤细的脖颈——那里的皮肤很薄，能清晰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他像只贪恋蜜糖的小兽，在她颈侧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红痕。
“路夏……”澈琉的声音带着点气音，指尖抵在他胸口，却没真的推开。
路夏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底蒙着层水汽，像被雨淋湿的小兽，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呼吸滚烫：“学姐……”
话音未落，又被他重新吻住。这次的吻温柔了些，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两人的呼吸都乱了，胸腔贴在一起，能清晰地听到彼此如擂鼓般的心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直到楼道里传来邻居开门的声音，路夏才猛地回神，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脸颊红得能滴出血，连带着耳根和脖颈都泛着不正常的红。他看着她颈侧那串醒目的红痕，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无措，像个闯了祸的孩子。
澈琉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刚才那个带着侵略性的吻像场幻觉。她抬手，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脖颈，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齿痕，烫得她心尖发颤。
“上去了。”她的声音有点哑，转身时脚步慢了半拍。
“学姐！”路夏忽然叫住她，声音里带着点急切。
澈琉回头，撞进他亮晶晶的眼睛里。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目光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整个夏夜的星光。
直到楼道里的灯亮起，澈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路夏还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唇上和指尖都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气息。晚风吹过，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他浑身的滚烫，和心里那团越烧越旺的火。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柔软和甜，像生了根似的，刻进了骨缝里。
路夏推开门时，玄关的灯应声而亮。路向前正坐在沙发上看网球比赛回放，听见动静抬头，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忽然“啧”了一声。
“小子，去哪野了？”路向前放下遥控器，眼神往他嘴上瞟，“嘴唇怎么回事？被蜜蜂蛰了？”
路夏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下意识地捂住嘴，转身想往房间躲，却被他爸一把拉住。
“躲什么？”路向前挑眉，凑近了些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忽然笑出声，“这哪是被蜜蜂蛰的？分明是……”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儿子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才慢悠悠地补刀，“亲肿的吧？”
路夏的手瞬间僵住，像被戳破心事的小孩，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爸……”
“行啊你。”路向前拍了拍他的肩，笑得不怀好意，“下手够狠的啊，嘴唇都亲肿了。哪家姑娘？让我儿子这么上心？”
路夏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脑子里却闪过澈琉泛红的嘴唇，和颈侧那串被他咬出的红痕，脸更烫了。
路向前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不会是你们网球社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上次来看你训练，打网球特别厉害的那个姑娘？”
路夏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像被猜中心事的小鹿，慌忙又低下头，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
“我就知道。”路向前笑得更得意了，往沙发上一靠，“上次看你俩站一块，你那眼神就不对劲。怎么？追上了？”
路夏的喉结动了动，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耳根红得厉害。他想起刚才在巷口的吻，想起她颈侧的红痕，和她最后看他的眼神，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爸，我回房了。”他挣开他爸的手，几乎是逃也似的往房间跑，书包甩在地上都没顾上捡。
“哎，等等！”路向前在身后喊，“记得多喝点牛奶！不然下次亲……”话没说完，就被“砰”的一声关门声打断。
房间里，路夏背靠着门板，手还捂在发烫的嘴唇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银线，像他此刻乱糟糟的心绪。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自己红肿的嘴唇，和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忽然觉得他爸说得没错——他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学姐。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像藏着个甜丝丝的秘密。镜子里的少年，眼尾泛红，眼神亮得惊人，像揣了颗会发光的糖。
门外传来他爸的笑声：“这小子，跟我年轻时一个样！”
路夏的脸更红了，却没像往常一样反驳，只是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柔软，甜得让他心头发颤。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
月光爬到书桌上时，路夏还对着球拍发呆。拍柄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指尖划过那道浅浅的纹路，脑子里全是巷口那个吻——她颈侧的红痕，发间的清香，还有他失控时探入的舌尖，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像慢镜头回放。
“咚咚咚——”门被敲得震天响，路向前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点诱惑的意味：“儿子，饿不饿？爸给你露一手？”
路夏的眉头瞬间皱紧，手里的球拍差点没拿稳。
“不饿！”路夏闷声回答，往被子里缩了缩，“我睡了！”
“别啊，”路向前锲而不舍，“今天做了新菜式，牛油果拌臭豆腐，听着就很有营养吧？补充能量，对你打球有好处！”
路夏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捂住嘴：“不了爸，我减肥！”
“减什么肥？你正长身体呢！”门外的声音更近了，“我还加了点螺旋藻，绿色健康，跟你那学姐一样……”
“爸！”路夏猛地拔高声音，耳尖红透，“我说了不吃！”
他仿佛能想象出他爸在门外坏笑的样子，故意拿澈琉逗他。果然，门外安静了几秒，随即传来路向前得逞的笑声：“行吧，不吃拉倒，菜放冰箱了啊，饿了自己热。”
脚步声渐远，路夏才松了口气，瘫回床上，心脏还在砰砰跳。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脑子里又不受控制地想起澈琉——她要是尝到老爸的黑暗料理，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皱着眉，却还是笑着说“不难吃”？
正想得入神，手机忽然亮了一下，是澈琉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路夏的手指瞬间僵住，连忙坐起来，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半天，才回复：【还没。】
那边几乎秒回：【在干嘛？】
他看着屏幕，忽然想起老爸刚才的话，鬼使神差地回了句：【在想……牛油果拌臭豆腐是什么味道。】
发出去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把手机扔出去。
屏幕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跳出一个捂脸笑的表情，接着是：【你爸做的？】
路夏的脸更红了，回了个“嗯”。
【下次我去尝尝？】
路夏猛地坐直，手指飞快地敲：【别！很难吃！】
【这么夸张？】
他刚想打字解释，就见澈琉发来一张照片——是她对着镜子拍的，领口往下拉了点，露出颈侧那串暧昧的红痕，配文：【某人昨晚下手太狠。】
路夏的呼吸瞬间乱了，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他盯着那张照片，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红痕，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的温度和柔软，脸颊烫得像着了火。
门外又传来路向前的声音：“儿子，真不吃啊？那我自己吃了啊！”
“不吃！”路夏吼了一声，声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连忙回了句【我先睡了】，就飞快地锁了屏，把脸埋进枕头里。
被子里全是自己发烫的呼吸，和心里那团越烧越旺的火。他想着照片里的红痕，想着她带着笑意的文字，忽然觉得，就算被老爸的黑暗料理折磨，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至少，心里是甜的。
门外，路向前看着紧闭的房门，摸着下巴笑得一脸了然：“这小子，肯定是跟那姑娘聊天呢。”他转身往厨房走，自言自语，“算了，牛油果拌臭豆腐还是我自己享用吧。”
房间里，路夏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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