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时，路夏正对着数学题发呆，草稿纸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函数图像，像他此刻乱糟糟的心绪。
看到澈琉发来的消息，他的指尖顿了顿——【下次不用挡了，我不怕那些黑暗料理。】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颗糖投进心里，漾开圈圈甜。路夏的耳尖瞬间发烫，想起下午自己抢过巧克力大蒜的蠢样，又想起她喝“学霸特饮”时面不改色的样子，忽然觉得，学姐好像比他想象中更“硬核”。
他手指飞快地敲：【可是很难吃。】
那边几乎秒回，还附带个挑眉的表情：【比你的错题还难吃？】
路夏的脸“腾”地红了，对着屏幕瞪了半天，才憋出句：【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他盯着输入框，忽然想起她喝特饮时，自己心跳漏了半拍的样子，想起她被乔晨凑近时，自己攥紧笔的力道，指尖微微发烫。
【就是不一样。】他没解释，只是固执地重复，却在末尾加了个小声说的表情。
屏幕那头沉默了几秒，跳出张照片——是她对着镜子拍的，手里举着罐草莓酱，嘴角沾着点红色的酱渍，像偷喝了果酱的小猫，配文：【你妈做的这个，比你爸的黑暗料理好吃一百倍。】
路夏的呼吸瞬间乱了，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他盯着照片里她泛红的嘴角，仿佛能闻到那甜甜的草莓香，和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混在一起，甜得让他心头发颤。
门外传来路向前的声音：“儿子，明天想吃什么？我新学了‘草莓炒榴莲’！”
路夏猛地回神，对着门外吼：“不要！”又飞快地给澈琉回了句【我爸又要做奇怪的东西了】，就把手机塞回口袋，捂着发烫的脸倒在床上。
被子里全是淡淡的草莓香——是他刚才偷偷打开罐子闻的。路夏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嘴角忍不住上扬。
原来被学姐“纵容”的感觉，是这么甜的。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好像还残留着她消息的温度，心里忽然开始期待下一次补习了。
路夏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那我让他别做”和“其实你不用勉强”之间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删删改改，发了句：【那也不行，太难吃了。】
发完又觉得太生硬，连忙补了个委屈的表情包，像只怕被嫌弃的小狗。
澈琉看着那个圆滚滚的表情包，忍不住笑出声。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手机上，她指尖敲得轻快：【没事，我抗造。再说了，】她顿了顿，故意留了个悬念，【你爸做的虽然奇怪，但挺有创意的，比做对十道函数题还有意思。】
路夏看着屏幕，想象她笑起来的样子，耳尖又开始发烫。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看着摊开的数学卷子，忽然觉得那些弯弯绕绕的函数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澈琉”两个字，又赶紧涂掉，笔尖在纸上蹭出一片灰。
“咚咚咚——”门又被敲响，路向前端着个碗走进来，碗里黑乎乎的，散发着奇怪的甜腥味。
“儿子，尝尝这个，‘安神补脑羹’，加了桂圆、莲子，还有点……”路向前挠了挠头，“忘了，反正挺补的。”
路夏的脸瞬间皱成一团，刚想拒绝，就想起澈琉的消息，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谢谢爸。”
路向前眼睛一亮：“哎？你今天怎么不躲了？是不是觉得爸的厨艺进步了？”
路夏硬着头皮舀了一勺，甜得发腻，还带着点说不清的土腥味。他强忍着没吐出来，含糊地说：“嗯……还行。”
“是吧？”路向前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我就说嘛，下次给小琉也做一碗，让她也补补。”
路夏差点把嘴里的羹喷出来，连忙摆手：“别！学姐她……她不爱吃甜的！”
“哦，这样啊。”路向前有点失落，转身往外走，“那我下次做咸口的，加海带和咸鱼！”
路夏：“……”
他看着碗里的“安神羹”，忽然觉得，澈琉说的“抗造”，可能真不是夸张。
手机又亮了一下，是澈琉发来的：【早点睡，明天训练别迟到。】
后面跟着个晚安的表情，软乎乎的，像她的声音。
路夏的心瞬间软了，回了句【晚安学姐】，把手机放在床头，小心翼翼地像对待什么珍宝。
他躺回床上，摸着肚子里那口甜腻的羹，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咽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银线，像他此刻心里藏不住的甜。
这个晚上，连梦里都是草莓酱的味道。
训练场上的阳光格外刺眼，路夏走进来的时候，白色T恤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衣角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干净得像刚洗过的云朵。
澈琉正在系鞋带，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忍不住弯了弯眼。
路夏的耳尖瞬间红了，却没像往常那样躲开，反而挺直了背，一步步朝她走来。白色T恤衬得他皮肤更白，锁骨的线条在领口若隐若现，昨天被她夸过的样子，此刻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早。”他的声音比平时更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早。”澈琉站起身，目光在他T恤上打了个转，故意拖长语调，“今天这身……挺好看。”
路夏的脸“腾”地一下红透，手不自觉地攥紧球拍，指尖泛白。他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瞬间点燃了新的战火。
唐佳乐第一个冲过来，故意撞了路夏一下：“学弟，今天穿这么帅，想干嘛？”他自己穿着件亮黄色的运动服，咋咋呼呼的，像只开屏的孔雀。
路夏没理他，只是往澈琉身边挪了挪，像在宣示主权。
穆司阳的目光扫过那件白色T恤，又落在路夏泛红的耳尖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转身把战术板往地上一顿：“集合，热身！”
乔晨吹了声口哨，冲路夏扬下巴：“穿得再好看也没用，等会儿打比赛，照样虐你。”
卓治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瓶冰水，自然地递给澈琉：“天气热，先喝点水。”他的目光在路夏身上打了个转，笑意温和，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只有路夏的心思一半在热身，一半在澈琉身上。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搔过心尖，痒得他想笑，又想藏。
热身结束，分组对抗时，路夏打得格外卖力。外旋发球又快又狠，扣杀时力道惊人，每一次得分，他都会下意识地看向澈琉，像在等待夸奖的小孩。
澈琉站在场边，看着他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白色T恤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勾勒出少年清瘦却有力的线条。她忽然觉得，自己昨天那句“好看”，说对了。
阳光越来越烈，球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少年们的汗水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可路夏的心里却暖暖的，因为他知道，场边有个人，正在看着他。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目光再次投向澈琉，正好撞上她带着笑意的眼神。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就算被乔晨挑衅，被穆司阳瞪，被唐佳乐烦，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只要她看着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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