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

训练场上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澈琉穿着宽松的运动外套走来时，卓治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的颈间——昨天被他咬出的红痕消失得干干净净，连点浅淡的印记都没留下，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他握着球拍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心里掠过一丝惊讶，随即涌上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明明知道她有办法遮掩，可亲眼看到这“无痕”的样子，还是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发什么呆？”澈琉的球拍轻轻碰了碰他的，笑眼弯弯，“该练球了。”

卓治回神，扯了扯嘴角：“来了。”

齐娜教练拿着战术板走过来，拍了拍手：“下周六对战国子中学，就是卓宇他们学校，军师是关岳，实力不算顶尖，但战术刁钻，你们打起精神。”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路夏、乔晨几人，“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考试，成绩不过关，谁都别想上场！”

众人齐声应下，训练的气氛却比平时沉了些。

训练结束时，夕阳把网球场染成橘红色。澈琉叫住还在磨蹭的路夏、乔晨和唐佳乐：“晚上别瞎晃，把错题集再过一遍，我明天抽查。”

路夏低着头“嗯”了一声，看着卓治自然地接过澈琉的背包，两人并肩往外走，指尖偶尔碰到一起，心里像塞了团乱麻。乔晨和唐佳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穆司阳留在场地收拾器材，目光追着那道背影直到门口，才收回视线，把散落的球一个个捡进筐里。

到了澈琉家楼下，卓治没立刻松开她，反而把她抵在单元门后的阴影里。他的呼吸带着运动后的微热，低头就吻了下去，比昨晚更狠，带着点不容拒绝的侵略性，舌尖撬开她的唇缝时，还带着点薄怒似的力道。

“唔……”澈琉的手抵在他胸口，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墙上。

吻到两人都喘不过气，卓治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指腹摩挲着她光滑的颈侧，声音哑得厉害：“怎么弄掉的？”

“我懂点医术。”澈琉的呼吸还没稳，指尖划过他汗湿的下颌线，语气轻描淡写，“祖传的方子，消肿很快。”

“祖传的？”卓治挑眉，忽然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力道不轻不重，“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方子厉害，还是我的‘印子’留得久。”

他的吻顺着耳垂滑到颈侧，这次没留情，在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深紫的痕迹，从锁骨到肩头，像在宣示主权。手也没闲着，熟练地探进她的外套，指尖划过腰线的弧度，带着灼热的温度，慢慢往上移。

“卓治……”澈琉的声音软了下来，被他吻过的地方泛起热意，连带着呼吸都乱了。

“别……”澈琉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力道却轻得像羽毛，眼底蒙上层水汽，声音带着点求饶的颤音，“哥哥……”

这声“哥哥”像根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最软的地方。卓治的动作猛地顿住，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锁骨处那串新鲜的红痕，眼底翻涌的热意渐渐褪去，只剩下点无奈的纵容。

他松开手，指腹擦过她被吻得发肿的唇角：“下次再敢弄掉，看我怎么罚你。”

澈琉没说话，只是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像只认错的小狐狸。

楼道的灯亮了又暗，卓治看着她走进电梯，直到数字跳到顶层，才转身离开。他摸了摸自己的喉结，那里还残留着她刚才急促的呼吸，掌心仿佛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烫得人挪不开脚步。

而电梯里，澈琉对着反光的金属壁，看着自己满身的红痕，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明天出门，得穿件高领毛衣了。

澈琉刚推开家门，口袋里的混沌珠就滚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发出嗡嗡的轻响。

“啧，这个卓治，比那个路夏心思深多了。”混沌珠的声音带着点戏谑，“明知道你能遮掉痕迹，偏要在你身上留那么多，还专挑衣领遮不住的地方，这不就是故意的？”

澈琉脱外套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划过肩头那道深紫的印子，眼底闪过丝了然：“他是想让别人看到。”

“可不是嘛。”混沌珠绕着她飞了一圈，“路夏那小子是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他倒好，恨不得把‘这是我的人’刻在你身上，又腹黑又霸道，比路夏那点青涩的心思，可难对付多了。”

澈琉走到镜子前，看着锁骨处那串暧昧的红痕，像缀在白瓷上的朱砂，确实扎眼得很。她拿起梳子梳着头发，嘴角却勾起抹浅笑：“难对付才有意思。”

“你还笑？”混沌珠急了，“明天去训练，路夏他们看到这些，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卓治就是算准了这点，故意给你添堵。”

“添堵倒不至于。”澈琉放下梳子，指尖轻轻按在红痕处，那里的皮肤还带着点微热，“不过是场游戏而已，谁认真谁就输了。”

混沌珠哼了一声：“我看你也没多淡定，刚才叫‘哥哥’的时候，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

澈琉的耳根瞬间红了，伸手一把抓住悬浮的珠子，捏在手里轻轻晃了晃：“再多嘴，就把你扔进路叔叔的‘学霸特饮’里泡着。”

混沌珠立刻怂了，在她手心装死：“错了错了，我闭嘴还不行嘛。”

澈琉松开手，看着珠子一溜烟躲到书架后面，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想起卓治刚才吻她时，眼底那抹势在必得的光，和路夏每次看她时，那小心翼翼的期待。

确实，一个藏，一个露；一个青涩，一个老练。

她指尖划过窗沿的凉意，忽然觉得，这场由红痕引发的风波，或许比即将到来的比赛，还要热闹几分。

明天的网球场，大概又要不平静了。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整天对着函数题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