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婚礼的消息刚定下来,程隽就把彼岸庄园剩下的三个手下叫了过来——程金、程火、程水(先前的程木、程土已在京城)。五个壮汉站在公寓客厅里,个个身姿挺拔,眼神肃穆,倒像是要开什么重要会议。
澈琉看着这阵仗,忍不住扯了扯程隽的袖子:“不用搞这么大阵仗吧?简单点就好。”
程隽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划着:“我的新娘,值得最好的。”他转头看向五人,“场地、流程、宾客名单,按最高标准来。”
“是,先生。”五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得震得窗玻璃都嗡嗡响。
正忙乱着,门铃响了。程木打开门,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套裙、气质干练的女人走进来,目光在澈琉身上转了一圈,挑眉看向程隽:“这就是你藏了这么久的美娇娘?”
是程温茹。
澈琉认出她,笑着点头:“程小姐。”
“叫我温茹就好。”程温茹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点审视,更多的却是善意,“早就听这小子念叨你,今天总算见着真人了。比他描述的还好看。”
程隽在一旁轻咳一声:“姐。”
程温茹笑着拍了拍澈琉的手背:“放心,婚礼有我盯着,保证让他挑不出错。”
婚礼当天,阳光正好。教堂里铺满了白色玫瑰,香气漫过每个角落。宾客席上坐得满满当当——秦苒挽着外婆的手,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台上;陆照影坐在靠前的位置,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潘明月拉着哥哥潘明轩的手,时不时往入口处望;顾西迟坐在后排,目光平静,却在看到澈琉的瞬间,轻轻垂下了眼。程金程木程水程火程土则分立在教堂两侧,像五尊守护神。
澈琉站在入口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洁白的婚纱衬得她肌肤胜雪,颈间的芯片吊坠和“隽”字银链被巧妙地藏在领口,是只有他们懂的秘密。
身后传来脚步声,潘父穿着笔挺的西装走过来,眼眶微红:“六六,准备好了吗?”
潘家父母早就把她当成了亲女儿。当年她从毒枭手里救下被绑架的他们,这份恩情重如泰山;后来她和潘明轩没能走到一起,他们也从未疏远,反而更心疼她在这世上无亲无故。
澈琉转身,握住潘父的手,声音有些发颤:“潘叔叔……”
“傻孩子,该叫爸爸了。”潘父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眶更红了,“今天,我就当你亲爸爸,送你出嫁。”
音乐响起时,潘父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红毯尽头。程隽站在那里,穿着白色礼服,身姿挺拔,眼神专注地落在她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走到他面前,潘父把她的手交到程隽手里,郑重地说:“程隽,六六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们潘家第一个不答应。”
“我会用一辈子疼她。”程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握紧了澈琉的手。
交换戒指时,程隽拿出的不是普通的钻戒,而是两枚用神经合金打造的戒指,内侧刻着彼此的名字缩写,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用我课题里的特殊合金做的,”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永远不会磨损,就像我们。”
澈琉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他求婚时的样子,眼眶一热,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吻。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秦苒和潘明月用力拍着手,潘母抹着眼泪,顾西迟和潘明轩同时举起酒杯,遥遥敬向他们。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澈琉忽然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这些爱她、疼她、祝福她的人,早已构成了她的亲人,她的家。
而身边这个男人,会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往后的漫长岁月。
仪式结束后,程隽牵着澈琉的手,站在教堂门口接受祝福。程温茹走过来,塞给澈琉一个红包:“改口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程金程木他们也凑过来,递上各自的礼物,程土挠着头笑:“夫人,我炖了燕窝,等下给您送过去。”
澈琉看着眼前这些热热闹闹的人,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她转头看向程隽,他正低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
“程太太,”他吻了吻她的无名指,“余生请多指教。”
“程先生,”她回握住他的手,笑容明媚,“请多关照。”
风拂过教堂的尖顶,带着玫瑰的香气,也带着往后岁月里,数不尽的温柔与欢喜。
婚宴设在郊外的庄园里,青草地铺着白色餐布,香槟塔在阳光下闪着剔透的光。程隽几乎没离开过澈琉身边,替她挡酒,给她剥虾,连切蛋糕时都特意把奶油少的那半块递过去。
“吃慢点。”他替她擦了擦唇角的糖霜,指尖带着点宠溺的温度,“没人跟你抢。”
澈琉咬着叉子瞪他,眼底却漾着笑。潘母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以后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拼工作了,程隽,你可得看着她按时吃饭。”
“妈放心,我盯着呢。”程隽答得自然,把澈琉往怀里带了带。澈琉脸颊发烫,却没挣开——从今天起,这声“妈”,她得慢慢习惯。
秦苒端着果汁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澈琉的婚纱:“澈琉姐,你今天像仙女!”她偷偷凑近,“程医生求婚的时候,是不是超浪漫?”
程隽刚想开口,就被澈琉瞪了回去。她捏了捏秦苒的脸:“小孩子别打听这个。”
远处,程温茹正指挥着程木他们搬东西,程土抱着个保温桶跑过来,献宝似的打开:“夫人,燕窝炖好了,加了冰糖。”
程隽接过保温桶,舀了一勺递到澈琉嘴边:“刚好用。”
她被他喂得脸颊发烫,周围传来低低的笑声,潘明月挥着手机喊:“我拍到了!程医生这宠妻样,必须发朋友圈!”
顾西迟端着酒杯站在树荫下,看着那片热闹的光晕里,程隽低头替澈琉整理头纱的动作,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水。他轻轻晃动着酒杯,酒液里映出自己的影子,最终还是仰头饮尽,转身融入了宾客中。
潘明轩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往前看。”
“嗯。”顾西迟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对相拥的身影时,终于带上了点释然的笑意。
夕阳西下时,宾客渐渐散去。程隽抱着澈琉坐上敞篷车,后备箱里堆满了玫瑰和礼物。晚风掀起她的头纱,拂过他的侧脸,带着清冽的草木香。
“累了吗?”他低头吻她的发顶,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澈琉往他怀里缩了缩,摇了摇头:“有点像做梦。”
“不是梦。”他握住她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相碰,发出清脆的轻响,“你看,这是真的。”
车子驶回他们的公寓,程隽抱着她走进卧室时,她才发现房间被重新布置过——墙上挂着他们的婚纱照,床头柜上摆着那枚芯片吊坠和“隽”字银链的复制品,连窗帘都换成了她喜欢的浅灰色。
“什么时候弄的?”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试婚纱的时候。”他把她放在床上,俯身看着她,眼底的光比水晶灯还亮,“程太太,该入洞房了。”
他的吻落下来,带着香槟的微醺和阳光的味道。婚纱的裙摆被小心翼翼地掀开,指尖划过她的腰线,像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程隽……”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攥紧了他的领带。
“我在。”他低笑,吻变得温柔又缠绵,“别怕,以后每天醒来,我都在。”
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交叠的戒指上,也落在散落一地的白玫瑰花瓣上。房间里的气息渐渐变得灼热,却又藏着化不开的温柔。
第二天早上,澈琉醒来时,程隽正靠在床头看文件,晨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连睫毛都染上了金边。他穿着她买的纯棉睡衣,袖口松松挽着,带着种居家的慵懒。
“醒了?”他放下文件,俯身吻她的额头,“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做。”
“你会做什么?”她挑眉,想起他上次煎糊的鸡蛋。
他低笑,捏了捏她的脸颊:“程土凌晨送了新鲜的食材,我给你煮面,保证没糊。”
厨房里很快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澈琉披着睡袍走过去,就看到程隽系着她的粉色围裙,正笨拙地往锅里下面,水面溅起的油星吓得他往后躲了躲。
“笨蛋。”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我来吧。”
程隽顺势转过身,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不,今天我伺候程太太。”
阳光从窗户涌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锅里的面冒着热气,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葱花味,还有彼此呼吸交缠的温度。
澈琉忽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样——有个人,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愿意把你的名字刻进余生的每一个瞬间,愿意和你在烟火气里,慢慢变老。
她抬头,吻了吻程隽的下巴:“程先生,面要坨了。”
程隽低笑出声,松开她往锅里加了勺水:“来了,程太太。”
窗外的白玫瑰开得正好,像极了他们初遇时,那个洒满阳光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