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澈琉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余一点残留的温度。她揉着眼睛下床,刚走到楼梯口,就闻到厨房传来一阵奇怪的甜腥味,夹杂着管家无奈的叹息。
“少爷,打蛋器不是这么用的……您看,蛋白要打到能立住筷子才行。”
“……这鱼好像煎糊了。”纪修染的声音带着点迟疑,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窘迫。
澈琉靠在厨房门口,憋着笑看他。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只是围裙系得歪歪扭扭,鼻尖还沾了点面粉,正对着一碗草莓泥发愁,哪还有半点商界“少年帝王”的样子。
“需要帮忙吗,纪大厨?”她笑着走进来。
纪修染回头,脸颊微微发烫:“吵醒你了?再等会儿,很快就好。”
管家在一旁悄悄松了口气,把阵地让给他们:“小小姐来得正好,少爷说要给您做草莓慕斯和甜醋鱼,就是这手法……还得多练练。”
最后,在澈琉的“远程指导”下,两盘勉强能看的菜终于端上了桌。草莓慕斯的奶油歪歪扭扭,甜醋鱼的酱汁溅得盘边都是,卖相实在称不上好。
纪修染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尝尝?”
澈琉叉起一块慕斯塞进嘴里,甜丝丝的草莓味在舌尖化开,带着点不熟练的青涩,却意外地合她胃口。她又夹了口鱼,酸甜的酱汁裹着鲜嫩的肉,竟比想象中好吃。
“好吃!”她眼睛亮晶晶的,又吃了一大口,“比外面餐厅做的还对我胃口。”
他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样子,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喜欢就好。”
“礼尚往来,”澈琉咽下嘴里的食物,认真地说,“以后我也常给你送爱吃的。”她想起他上次看文件时,手边总放着一碟桂花糕,便暗暗记在了心里。
日子在平淡的甜蜜中悄然流转。纪修染的身体越来越好,不仅能陪她爬山跑步,偶尔加班到深夜,第二天也依旧精神奕奕,连医生都说他的体能已远超常人。
这天晚上,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屏幕上的男女主正相拥亲吻,气氛暧昧得让人心跳加速。澈琉忽然关掉电视,房间里瞬间只剩下落地灯柔和的光。
她转过身,膝盖跪在沙发上,凑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眼神清亮又带着点狡黠:“纪修染,你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好了?”
纪修染的心跳漏了一拍,喉结动了动:“嗯。”
“那我们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吧。”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
他的耳尖“唰”地红了,眼神有些闪躲,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事?”
澈琉没回答,只是微微仰头,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脖子。她的指尖带着常年握手术刀的薄茧,触在他颈间的皮肤,却像带着电流,酥麻得让他呼吸一滞。下一秒,她的唇覆了上来。
不同于以往青涩的碰吻,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热度,柔软又缠绵。她微微侧头,加深了这个吻,同时膝盖一抬,灵活地缠上他的腰,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仿佛要嵌进彼此的骨血里。
纪修染的手僵在身侧,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呼吸,她缠绕在自己腰间的力量,还有那份毫无保留的信赖与渴求。
他忽然回神,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后颈,笨拙却虔诚地回应着。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上窗台,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揉成一团。没有太多花哨的技巧,只有两颗紧紧贴近的心,在寂静的夜里,敲出同样热烈的节拍。
澈琉微微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忽然笑了。
夜渐渐深了,落地灯的光晕温柔地裹着相拥的两人。
纪修染的回应从最初的生涩渐渐变得专注,他微微低头,加深了这个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又藏着压抑不住的汹涌。澈琉能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微微发颤,却很稳,像在握住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松开环着他脖颈的手,指尖轻轻滑过他的喉结,顺着衬衫的纽扣一路往下,带着微凉的触感,引得他浑身一僵。
“六六……”他低喘着唤她,声音哑得厉害,眼底像落了星火,亮得惊人。
澈琉仰头看他,鼻尖蹭着他的下颌线,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怕了?”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用吻堵住了她的唇。这个吻不再克制,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炽热,像要把这些年的隐忍、等待、依赖,都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窗外的月光移到地毯上,映出交缠的身影。她的手指解开他衬衫的纽扣,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感受到他后背因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肌肉——那是健康的、充满力量的线条,再不是当年那副单薄得仿佛一碰就碎的样子。
纪修染忽然打横将她抱起,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卧室。床上的被褥还带着阳光的味道,他将她轻轻放在上面,自己却有些无措地站在床边,衬衫敞开着,露出清晰的锁骨,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澈琉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她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腕:“过来。”
他顺从地俯身,却被她一把拽倒在身边。她翻身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指尖在他心口画着圈:“纪修染,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说要带我去海边?”
“记得。”他的手迟疑地放在她的发上,轻轻抚摸着,“后来我们去了。”
“那你记不记得,我说要让你好起来?”
“记得。”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叹息,“你做到了。”
“那现在,”她抬起头,眼底的光比月光更亮,“换我要你了。”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全然的信任与渴求。他忽然收紧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好。”他说,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承诺。
夜色成了最温柔的幕布,将所有的声响都裹了进去。只有月光知道,床上的两人如何从青涩试探到紧密相依,如何用体温熨帖彼此的肌肤,如何让心跳声渐渐重合,变成同一频率的共振。
他的动作带着生涩的珍视,她的回应带着坦荡的热烈。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澈琉靠在纪修染怀里,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心跳。他的手臂还牢牢环着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后背,像在确认什么。
“累了?”她抬头看他,见他眼底带着未散的红,嘴角却噙着浅浅的笑。
“没有。”他低头吻她的额头,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以后……每天都要。”
澈琉被他逗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纪总贪心了。”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对你,永远贪心。”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镀上一层金边。那些关于病痛的阴霾,关于等待的漫长,都在这一刻,化作了相拥而眠的安稳。
从今往后,不止有并肩看海的约定,不止有彼此守护的承诺,还有这肌肤相亲的温度,是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