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刚散，白小纯抱着澈琉往临时洞府走，步子急得带风。她手臂上的伤口虽已结痂，却被他看得比自己身上的伤还重，眉头拧成个疙瘩。
“坐下，别动。”他把她小心翼翼放在榻上，翻出一堆伤药，瓶瓶罐罐摆了满桌，比伺候自己时还上心。
澈琉看着他笨拙地挑拣药膏，忍不住笑：“不过是点皮外伤，哪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那也是伤！”白小纯瞪她，蘸了药膏的指尖轻轻按在她伤口边缘，力道轻得像怕碰碎琉璃，“医师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虽没动骨，也得躺着养，不然留疤。”
“我是修士，哪那么容易留疤。”她想坐起来，却被他按住肩膀按回去。
“修士也不行！”他梗着脖子，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执拗，“你刚渡完天道金丹劫，元气还没恢复，就得躺着，什么都别干，饭我喂，水我倒，修炼都不许，就乖乖歇着。”
澈琉被他这副紧张过度的样子逗乐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白小纯，你这是把我当瓷娃娃了？”
他却没笑，眼神认真得很：“你比瓷娃娃金贵多了。”他俯身，在她伤口上方轻轻吹了吹，像在哄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以前总让你跟着我操心，这次说什么也得让我照顾你。”
说着，他竟真的端来一碗灵米粥，舀了一勺吹凉，递到她嘴边：“张嘴。”
澈琉看着他眼底的坚持，终究没再反驳，乖乖喝了。米粥的暖意混着他指尖的温度，一路暖到心里。
窗外传来弟子操练的声音，逆河宗的新秩序正在建立，可这方小洞府里，却只有他笨拙的照顾和她纵容的笑意。她忽然觉得，这场打了许久的仗，或许就是为了换此刻的安宁——他为她洗手作羹汤，她为他卸下一身锋芒，就这么躺着，听他絮絮叨叨地念着“不许乱动”，倒也挺好。
“那我要是想修炼呢？”她故意逗他。
白小纯立刻警惕起来：“不行！养伤最大！”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实在想动，我陪你说说话，给你讲我当年怎么炸了自己的房子……”
澈琉低笑出声，仰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好，听你的，躺着养伤。”
原来被人这般宝贝着，是这样的滋味。澈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就算真当回瓷娃娃，也甘愿了。
白小纯端着灵米粥，刚舀一勺递过去，就被澈琉皱眉躲开：“烫。”
他愣了愣，自己吹了半天，怎么还烫？赶紧凑过去吹，鼓着腮帮子呼哧呼哧的，倒把自己弄得满脸通红。再喂时，又没拿捏好量，一勺子下去差点呛着她。
“你慢点……”澈琉哭笑不得，伸手想自己来，却被他按住手。
白小纯挠挠头，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主意。他舀了半勺粥，自己先含在嘴里，等凉得差不多了，忽然低头凑过去，不由分说吻住她的唇。
温热的米粥混着他的气息，慢慢渡到她嘴里。澈琉浑身一僵，睫毛都颤了颤，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退开，眼底闪着得意的光：“这样就不烫了吧？”
她脸颊瞬间飞红，刚想说话，他又含了一口粥凑过来，这次的吻却没那么快结束。唇齿交缠间，粥没咽下去多少，倒把两人的呼吸都搅得滚烫。
“小纯……”她含糊地推他。
他却像没听见，退开时又舀了一勺，含在嘴里，眼底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再次吻住她。喂一口，亲一下，亲得又急又软，仿佛这粥成了借口，亲吻才是正经事。
到最后，碗里的粥还剩大半，两人的唇都被亲得泛红。澈琉别过脸，嗔道：“你到底是想喂粥，还是想……”
话没说完，就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缠：“都想。”他声音喑哑，“想喂你，也想亲你。”
说着，又要凑过去，却被她按住唇。澈琉瞪他，眼底却藏着笑意：“别闹了，粥都凉了。”
他嘿嘿笑，也不坚持，乖乖把粥碗放到一边，顺势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凉了就不喝了，反正你也吃饱了。”
“谁吃饱了？”她挑眉。
“你呀，”他低头在她鼻尖上蹭了蹭，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吃了我这么多‘口水’，还不够饱？”
澈琉的脸更红了，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却被他捉住手，按在榻上亲了个够。
窗外的阳光正好，粥碗在桌边静静放着，没人再去管。倒是榻上的人，亲得难舍难分，把伺候人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室的旖旎与发烫的呼吸。
亲到两人都喘不过气，白小纯才稍稍退开些，鼻尖蹭着她泛红的脸颊，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六六，”他声音哑得厉害，“还是这样喂饭省力。”
澈琉被他说得耳根发烫，伸手推他：“伤口都该疼了。”
“不疼，”他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跟你亲嘴，什么疼都忘了。”
她被这直白的话逗笑，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贫嘴。”
白小纯趁机又凑过去，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像偷食的鸟：“就对你贫。”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摸出颗晶莹的灵果，果皮泛着淡淡的光晕。“这个不烫，我喂你。”他把果子掰成小块，递到她嘴边。
澈琉刚要张嘴，却见他手腕微转，自己先咬了一半，随即又吻了过来。灵果的清甜在唇齿间漫开，比方才的米粥更甚。
“白小纯！”她在他怀里挣了挣，却被抱得更紧。
“别动，”他含糊地说，“这样吃着甜。”
她终究没再挣扎，任由他一口口喂着，与其说是喂果，不如说是借着喂果的由头，亲个没完。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甜意。
直到灵果吃完，白小纯才满足地舔了舔唇角，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躺着别动，我去给你端点水。”
这次他学乖了，先自己尝了尝温度，确认不烫才端过来，规规矩矩地用勺子喂她。
澈琉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哪怕他笨手笨脚，哪怕他总爱借着照顾人的名义耍赖，可这份心意，却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让她浑身的疲惫与伤痛，都烟消云散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他喂水的间隙，忽然开口：“小纯，以后不许再这么冲动了。”
他手一顿，随即重重点头：“知道了，以后都听你的。”
只要能这样守着她，别说听话，就算让他从此放下剑，他也愿意。
水喂到一半，白小纯忽然停了动作，盯着澈琉泛红的脸颊出神。阳光落在她唇上，还留着方才亲吻的湿润光泽，像沾了蜜的花瓣。
“怎么了？”澈琉被他看得不自在，伸手想推他。
他却捉住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按：“你摸，跳得快不快？”
她指尖下的心跳确实又急又重，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澈琉忍不住笑：“喝口水还能让你心跳加速？”
“不是因为喝水。”他凑近了些，呼吸拂过她的鼻尖，“是因为你。”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赵无常的声音：“少祖，各脉长老求见。”
白小纯眉头一皱，明显不想理会。澈琉却推了推他：“去吧，正事要紧。”
“不去。”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像个耍赖的孩子，“我要在这陪你。”
“傻气。”她捏了捏他的耳朵，“我就在这躺着，又跑不了。处理完事情再回来陪我，嗯？”
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临走前还反复叮嘱：“不许下床，不许修炼，渴了等我回来喂，饿了……等我回来接着喂。”
最后那句说得含含糊糊，带着点不言而喻的暧昧。澈琉脸颊又热了，嗔怪地瞪他一眼：“快走吧。”
白小纯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洞府里安静下来，澈琉靠在榻上，指尖轻轻划过腕间的契约印记。方才他喂水时的认真，亲吻时的急切，耍赖时的憨态，一一在眼前闪过，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缓缓流转的灵力，伤口的隐痛在契约的牵连下若有似无，却不再是负担，反倒像根细细的线，一头系着她，一头系着那个在外头处理俗务的人，让人心安。
不知过了多久，洞府门被轻轻推开，白小纯的声音带着点雀跃传进来：“六六，我回来了！”
她睁开眼，正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神，像只完成任务讨赏的学生。
“处理完了？”
“嗯！”他几步冲到榻边，献宝似的摸出个锦盒，“给你带了好东西，刚从丹房拿来的凝神丹，对恢复元气好。”
说着，他打开锦盒，捏出一粒丹药，这次没再嘴对嘴喂，只是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唇边，眼神里满是期待。
澈琉乖乖吃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抬眸看他，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白小纯愣了一下，随即狂喜，紧紧回抱住她。
窗外的阳光正好，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温柔得像一幅画。那些尚未平息的风雨，那些还未完成的使命，在此刻都成了遥远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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