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线。澈琉正趴在桌上画漫画，忽然被识海里混沌珠的声音惊得笔尖一颤。
“快看快看！我给司夜寒报了个武术班！”绿珠子的声音带着点邀功的得意，“还有一堆兴趣班的传单，跆拳道、围棋、钢琴……你们俩挑挑，总得学点傍身的本事！”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开了，司夜寒端着两杯水走进来，看到澈琉桌上忽然多出的一沓传单，黑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是我朋友弄来的。”澈琉连忙解释，把传单往他面前推了推，“她说让我们选个兴趣班，学点东西玩。”
司夜寒拿起最上面那张武术班传单，指尖划过“实战格斗”四个字，眼底闪过一丝兴趣。澈琉凑过去看，发现混沌珠选的班都带着点“实用”属性——要么能打，要么能静，倒是挺符合司夜寒的性子。
“这个怎么样？”她指着围棋班的传单，“听说能锻炼脑子，跟奥数差不多。”
司夜寒摇摇头，拿起武术班的传单：“这个。”
“你想学武术？”澈琉眼睛一亮，“正好！我也想学点防身术，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她其实早就会那些基础格斗，但看着司夜寒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跟着学也挺有意思。
混沌珠在识海里哼了声：“算他有眼光！那武术班的教练可是退役特种兵，厉害着呢！等他学厉害了，就能给你当保镖了！”
澈琉没理它，只是看着司夜寒：“那我们就报武术班？”
他点头，指尖在传单上轻轻敲了敲：“还可以报围棋。”
“哇，你精力这么好？”澈琉惊讶地睁大眼睛，“那我报个绘画班吧，正好画你打拳的样子。”
两人对着传单叽叽喳喳地讨论，阳光漫过他们的发顶，把传单上的字迹照得格外清晰。司夜寒看着她认真挑选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些被安排好的“兴趣”，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至少，是和她一起。
报完名的那天傍晚，澈琉在厨房做饭，听见司夜寒在院子里练习武术班教的基础动作。他的动作还很生涩，却透着股认真的执拗，踢腿时带起的风声，比炉火的噼啪声还要清晰。
她端着糖醋排骨走出去，正看到他弯腰压腿，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先吃饭啦。”她喊他，“吃完再练，别累着。”
司夜寒直起身，脸上带着点运动后的红晕，眼神却比平时亮了些。“好。”
餐桌上，澈琉给他夹了块排骨：“学武术是不是很累？”
“还好。”他咬了口排骨，忽然说，“以后，我保护你。”
澈琉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啊。”
她没说自己其实不需要保护，也没说混沌珠的保镖还在暗处候着。只是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觉得这糖醋排骨的甜，好像都多了几分暖意。
识海里的混沌珠翻了个身，嘟囔道：“这小子总算开窍了，不枉费我花那么多钱报班。”
澈琉笑着摇摇头，往司夜寒碗里又夹了块排骨。窗外的月光爬上院墙，把两个小小的身影，映得格外温馨。
武术班的课排在每周六下午。第一次去时，教练看着两个比同龄人瘦小些的孩子，本有些不以为意，直到司夜寒一记直拳打得沙袋嗡嗡作响，眼神里的狠劲完全不像个孩子，才收起了轻视。
澈琉学得比司夜寒花哨些，教练教的擒拿术，她总能凭着灵活的身形避开，偶尔还会用些看似巧合的“巧劲”，让对练的同学扑个空。司夜寒站在旁边休息时，目光总追着她的身影，看着她被同学追得绕场跑，发梢沾着汗，笑得像颗蹦跳的糖。
“你这小丫头，滑得像条鱼。”教练笑着打趣，却在她摔倒时第一个喊停，“没事吧？格斗不是躲猫猫，得学会反击。”
澈琉吐了吐舌头，爬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灰，冲司夜寒眨了眨眼——刚才那下是故意的，她想看看他会不会紧张。果然，他攥着拳的手，直到她站稳才松开。
围棋班的课在周日上午。司夜寒坐在棋盘前时，整个人像换了个人，眼神沉静得像深潭，落子又快又准，连教棋的老先生都忍不住夸他“有天赋”。澈琉就坐在旁边的绘画班，透过窗户看他，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就画出他低头沉思的模样，连眉峰微蹙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画得真像。”绘画老师凑过来看，“是你弟弟吗？”
“是我同桌。”澈琉笑眯眯地回答，在画纸角落添了只吐泡泡的小鱼——那是她偷偷给司夜寒起的绰号，因为他安静时总像沉在水底。
从兴趣班回家的路上，司夜寒会帮她拎画夹，澈琉则会把玩得满是汗的武术手套塞进他手里：“帮我拿着嘛，太重了。”
他从不拒绝，只是在她蹦蹦跳跳差点撞到电线杆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小心点。”
这天路过巷口的杂货店，澈琉忽然拽着他进去，指着玻璃柜里的奖牌模型：“等我们武术班考级拿了奖，就买个一模一样的摆在家里。”
司夜寒看着那金灿灿的模型，又看了看她亮晶晶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回到家，混沌珠在识海里哼：“就那破奖牌有什么好？等我给你弄个纯金的，比这大十倍！”
澈琉没理它，只是把画好的围棋少年像贴在墙上，正好对着炉边的地铺。司夜寒铺床时看到了，指尖轻轻碰了碰画里自己的衣角，耳尖悄悄红了。
夜里，澈琉被窗外的雨声吵醒，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着。她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到司夜寒正坐在客厅的棋盘前，借着月光摆棋，指尖在黑白子间移动，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怎么不睡？”她走过去，趴在他肩上。
“在想白天的棋谱。”他侧过头，呼吸拂过她的发顶，“吵到你了？”
“没有。”她往他怀里蹭了蹭，“我陪你。”
雨声淅淅沥沥，棋盘上的棋子偶尔碰撞出轻响。澈琉听着他平稳的呼吸，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棋盘上的黑白子，看似简单，却藏着说不尽的安稳。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抱回了地铺，身上盖着毯子，身边的人呼吸均匀。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澈琉笑了笑，往他身边凑了凑，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兽。
明天还要去武术班对练呢，得养足精神，可不能输给那个总爱拽她辫子的男生。
武术班的实战考核那天，澈琉被安排和班里最壮的男生对练。那男生仗着个子高，一上来就猛扑过来，拳头带起的风刮得人脸颊生疼。
澈琉没慌，借着修仙的底子，脚步轻点地面，像片叶子似的往旁边飘了半寸，正好避开他的拳头。男生扑了个空，踉跄着差点摔倒，转身时被她瞅准机会，照着教练教的擒拿术，在他胳膊上轻轻一拧。
“哎哟！”男生痛得叫出声，乖乖认输了。
场边响起一阵哄笑，司夜寒站在人群外，嘴角微微扬着，眼底的光比阳光还亮。轮到他上场时，对手刚摆好架势，就被他一记干脆利落的侧踢扫中膝盖，“咚”地跪在了垫子上，连裁判都愣了愣才喊停。
“你好厉害！”回去的路上，澈琉拽着他的胳膊晃，“那一脚帅呆了！”
司夜寒低头看她，忽然说：“刚才你躲得很巧。”
“那是！”澈琉得意地扬起下巴，随即又压低声音，“其实我偷偷用了点师父教的法子。”
他没追问，只是把她的画夹往自己肩上挪了挪，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
围棋班的比赛来得悄无声息。司夜寒一路闯进决赛，对手是个戴眼镜的高年级男生，据说拿过市里的奖。两人在棋盘前坐了整整一下午，黑白子落得越来越慢，连裁判都屏着呼吸。
澈琉就在场边画画，画板上从最初的棋盘，慢慢变成司夜寒微蹙的眉峰、紧抿的嘴唇，最后添了只趴在他肩头的小松鼠——那是她偷偷画的自己。
终局时，裁判数子的手指顿了顿，宣布司夜寒赢了半目。他站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在看到澈琉举着画板冲他笑时，耳尖红了。
“给。”他走过来，把刚领到的奖杯塞进她手里。水晶奖杯在阳光下折射出光斑，晃得她眼睛发亮。
“这是你的奖品呀。”澈琉把奖杯推回去，“我画了幅画，送你。”
画纸上的少年坐在棋盘前，肩头的小松鼠正啃着颗松果，背景是漫山遍野的红枫，和秋游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司夜寒捏着画纸，指尖有些发颤，忽然觉得这张薄薄的纸，比奖杯还沉。
晚上回到家，澈琉把奖杯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又把画贴在奖杯旁边。司夜寒看着那幅画，忽然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很轻：“谢谢。”
识海里的混沌珠“啧”了一声：“现在知道抱了？早干嘛去了。”
澈琉没理它，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忽然觉得，武术班的汗水、围棋班的专注，都不如此刻怀里的温度来得真切。
炉子里的火还没熄，暖光漫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把所有的时光都熬成了蜜。窗外的月光又爬上窗台，这次没再下雨，只有风卷着落叶，在地上铺了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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