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关系

格斗训练场的风带着点夏末的燥热，澈琉正和司夜寒对练，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名字。

回头一看，竟是王浩。他比高中时壮实了不少，穿着运动服，手里还拎着瓶水，脸上带着点局促的笑意：“好久不见，澈琉。”

司夜寒的动作顿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不动声色地往澈琉身前站了站。

王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挠了挠头，语气带着点后知后觉的懊恼：“那个……以前总拽你辫子，是我不对。后来才想明白，那时候……大概是挺喜欢你的。”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澈琉还没来得及回应，就感觉身边的司夜寒周身温度降了好几度，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都紧了些，黑眸沉沉地盯着王浩，像在看什么碍眼的东西。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很突然，”王浩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就是想跟你道个歉……”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温热的触感打断——澈琉忽然踮起脚尖，抬手勾住司夜寒的脖颈，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

司夜寒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骤然收缩，像是没反应过来。等那柔软的触感离开时，他才猛地回神，喉结滚动着，伸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风声、远处的喧闹声，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只有彼此的呼吸交缠，带着点训练场特有的汗水味，却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王浩站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句“打扰了”都没说完整。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口，司夜寒才缓缓松开她，额角抵着她的，呼吸还有点乱。

澈琉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眼底未散的怔忪，忽然笑出声：“你刚才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司夜寒别过脸，耳根更红了，语气却硬邦邦的：“我才没吃醋。”

“哦？”澈琉故意拖长了调子，作势要往门口走，“那我去找王浩……”

话没说完，就被他拽了回来，牢牢按在怀里。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不准去。”

“那你承认吃醋了？”她仰头看他，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

司夜寒沉默了几秒，终于极轻地“嗯”了一声，低头又吻了吻她的发顶，像在宣告所有权。

训练场的风还在吹，卷起地上的落叶打了个旋。澈琉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少年时那些幼稚的拽辫子，这句迟来的告白，都成了衬景。

只有身边这个人，会为她皱起的眉，会因她泛红的眼，会把所有的占有欲都藏在笨拙的温柔里，才是此刻最真切的风景。

“走吧，”她拉着他往训练垫走，“继续对练，刚才你分心了，算我赢哦。”

司夜寒任由她拽着，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格斗垫上的气息还带着点未散的暧昧。司夜寒看着澈琉眼底的笑意，喉结动了动，忽然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手臂圈住她的腰，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再来一次。”他低声说，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澈琉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对练，故意逗他：“刚才是谁分心了？现在想赢回来？”

“嗯。”他应得坦诚，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她身上。

重新摆开架势时，司夜寒的动作明显比刚才凌厉了几分，却处处留着分寸。拳头擦着她的肩头掠过，带起的风掀起她的发梢，他的目光就追着那缕发丝，直到她借力后翻，稳稳落在他身后。

“反应快了。”他转过身，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赞许。

“那是，”澈琉拍了拍掌心的灰，忽然欺身而上，用格斗班学的擒拿术去锁他的胳膊，“看招！”

他没躲，反而顺势往旁边一倒，带着她一起摔在软垫上。她趴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加速的心跳，像擂鼓似的。

“这叫借力打力。”司夜寒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点笑意，“教练教过的。”

澈琉撑起身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阳光透过他的发隙落在她眼底，暖融融的。她忽然低下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像只撒娇的小兽。

“唔……”他闷哼一声，伸手按住她的后颈，不让她起来，“闹够了？”

“没闹够。”她笑眼弯弯，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谁让你刚才吃醋那么好玩。”

他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让她贴得更近些。训练场的喧嚣仿佛都远了，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和彼此胸腔里同步跳动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司夜寒才低声说：“以后不准对别人这样。”

“哪样？”澈琉明知故问。

“就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最后却只说，“所有。”

所有的亲近，所有的笑，所有的吻，都只能给他一个人。

澈琉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乎乎的。她凑过去，在他唇上又印下一个吻，这次很轻，却带着郑重的意味：“好，都给你。”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

起身时，司夜寒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指尖相扣，力道很紧。走出训练场时，正好碰到几个武术班的老同学，看到他们交握的手，都露出了然的笑。

“司夜寒，行啊你。”有人打趣道，“藏得够深的。”

他没说话，只是把澈琉的手攥得更紧了，嘴角却悄悄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像很多年前无数次走过的那样。只是这次，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少年时的懵懂，而是藏不住的、甜得发腻的温柔。

“晚上想吃什么？”澈琉晃了晃他的手。

“你做的都好。”他侧头看她，眼底的光比夕阳还亮。

识海里的混沌珠翻了个身，哼了句“腻歪死了”，却忍不住偷偷笑了——当年那个在雪地里瑟缩的小男孩，如今终于能稳稳地握住自己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