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埋头处理军务时，澈琉又开始坐不住了。她晃了晃口袋里的混沌珠，笑眯眯道：“老地方溜达溜达？”
混沌珠在口袋里滚了圈，发出嗡鸣：“走起！这次给那老龙椅找点乐子——上次吊门楼上不够刺激，咱给他龙椅钉几颗钉子？”
两人一拍即合，转眼就出现在凌霄宝殿。玉帝正端着玉杯喝茶，见澈琉飘进来，手一抖，茶泼了满朝服。
“你你你……又来做什么！”他往龙椅后缩了缩，活像见了猫的耗子。
澈琉没说话，混沌珠先飞了出来，化作根细针，“嗖”地扎在龙椅扶手上。玉帝刚想坐，“哎哟”一声蹦起来，屁股上多了个小红点。
“这叫‘仙人跳’，”澈琉笑得狡黠，“下次再给你加个‘乾坤倒’，让你坐着坐着就翻个跟头。”
接下来几日，玉帝算是遭了罪：早朝时朝服忽然变成露脐装，引得仙官们憋笑；吃膳时玉碗里冒出只癞蛤蟆，吓得他摔了碗；连睡觉时龙床都能自己晃悠，活像坐了摇篮。混沌珠的点子层出不穷，今天在他靴子里塞痒痒粉，明天把他的奏章换成小儿涂鸦，折腾得玉帝眼窝发黑，见了谁都像见了鬼。
“受不了了！”玉帝捂着心口，终于扛不住，一溜烟跑到灵山找如来佛祖。
“佛祖救命啊！”他扑在莲台前，哭得涕泪横流，“那杨戬的夫人欺人太甚，连您都不放在眼里！”
如来刚要开口，澈琉已经带着混沌珠出现在大殿。“哟，搬救兵呢？”她抱起胳膊，“佛祖要是想替他出头，可得想好了。”
如来合掌，宣了声佛号：“女施主，凡事留一线……”
话没说完，混沌珠“咻”地飞过去，绕着他的佛光转了圈。如来只觉本源一震，佛光竟淡了三分。他惊得睁眼，就见混沌珠打了个饱嗝，晃悠悠飞回来：“这佛光味道不错，就是有点淡。”
如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俩压根不讲道理。
玉帝还不死心，又哭着去找鸿钧老祖。鸿钧正闭目打坐，闻言睁眼，道：“此乃天数，不可……”
话音未落，混沌珠已经扑了上去，像颗贪婪的吸铁石，死死贴在他身上。鸿钧老祖脸色骤变，体内的本源之力竟不受控制地往外涌，被混沌珠吸了个干净。
“你这珠子……”鸿钧又惊又怒，刚想催动天道之力，却见混沌珠光芒大盛，连他与天道相连的法则之力都被扯了出来，顺着经脉疯狂流失。
混沌珠像饿极了的饕餮，根本停不下来，眨眼间就把鸿钧的本源、天道法则吸了个一干二净。鸿钧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最后“噗”地一声，连魂魄都散了，只余下一缕极淡的天道气息，在原地晃了晃，彻底消失。
玉帝吓得腿一软，瘫在地上：“你……你把鸿钧老祖都……”
澈琉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打饱嗝的混沌珠：“好像……玩脱了？”
混沌珠缩了缩：“谁知道他这么不禁吸……再说了，他体内的天道本源太香了，没忍住。”
远处，三界法则似乎微微一震，却又很快平息——天道无形，没了鸿钧这个代言人，自会再寻寄托，倒也没掀起太大波澜。
澈琉拍了拍混沌珠：“走了，回去给杨戬说个笑话。”
两人转身就走，留下玉帝瘫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洞府，终于明白：这三界，怕是没人能治得住这对夫妻了。
回到灌江口，杨戬刚忙完。见她回来，挑眉问：“今天又去哪玩了？”
澈琉坐在他腿上，把混沌珠的“丰功伟绩”说了遍，末了问：“是不是太过分了？”
杨戬捏了捏她的脸，眼底满是纵容：“无妨。反正……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混沌珠在一旁晃悠：“就是就是，下次再去逗逗那玉帝，让他给咱们洗袜子！”
自鸿钧那事之后，玉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见了澈琉的影子都绕着走，更别提给杨戬派公务了。灌江口的公文堆得越来越薄，梅山兄弟们闲得快长出蘑菇，杨戬倒落得清闲，日日陪着澈琉消磨时光。
这日午后，澈琉趴在榻上晃着腿，手里抛着混沌珠玩：“最近太无聊了，要不……再去九重天转转？”
混沌珠“嗡”地一声，蹦得老高：“我赞成！上次给玉帝的龙椅装了弹簧，还没看他摔屁股墩呢！”
杨戬正坐在一旁看书，闻言抬眼，嘴角噙着点笑意：“想去？我陪你。”
澈琉眼睛一亮，从榻上弹起来：“真的？你不忙啦？”
“忙什么，”他放下书，伸手替她理了理发，“陛下体恤，公务都免了，自然是陪你更重要。”
两人说走就走，还没到凌霄宝殿，就听见里面传来玉帝唉声叹气的声音。推门进去，正见玉帝对着满桌的仙丹发愁，见他们进来，手里的玉盘“哐当”掉在地上，仙丹滚了一地。
“你……你们怎么又来了？”玉帝往后缩，恨不得钻进龙椅底下。
澈琉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混沌珠：“听说陛下最近清闲，特来陪您‘活动活动’。”
混沌珠立刻飞出去，在大殿里转了圈，殿柱上忽然长出丛丛尖刺，吓得仙官们尖叫着往外跑。玉帝刚想躲，就被杨戬伸脚勾住龙袍下摆，“噗通”一声坐回椅子上——好巧不巧，正坐在混沌珠刚安的弹簧上，整个人“嗖”地弹起来，又“啪”地摔下去，来来回回，活像个蹦蹦球。
“哎哟！哎哟！”玉帝被弹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抓住扶手，却发现龙椅忽然长出两只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这叫‘逍遥椅’，”澈琉笑得直不起腰，“陛下觉得舒服不？”
玉帝气得说不出话，只能瞪着眼睛看杨戬。可杨戬正靠在殿柱上，手里把玩着颗刚摘的桃子，见他看来，还冲他举了举杯，那闲适模样，活像在看一场有趣的戏。
混沌珠嫌不够热闹，又“咻”地飞到玉帝头顶，化作个小锤子，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咚！咚！”每敲一下，玉帝的头发就竖起来一缕，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个炸毛的鸡窝头。
“杨戬！你管管你夫人！”玉帝终于忍不住喊。
杨戬慢悠悠地咬了口桃子：“她高兴就好。”
澈琉凑过去，捏了捏玉帝炸毛的头发：“陛下，下次再敢给我家夫君派棘手的活儿，我们就把你这龙椅改成过山车，让你从九重天滑到凡间去，怎么样？”
玉帝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公务都给你们免了！全免了！”
“这还差不多。”澈琉拍了拍手，示意混沌珠停下。
混沌珠不情不愿地飞回来，还不忘在玉帝的龙袍上蹭了蹭灰：“没劲，不经吓。尤其是欺负我家六六，还想给六六夫君使绊子的老顽固！”
杨戬走上前，自然地牵过澈琉的手：“玩够了？回家了。”
“嗯！”
两人转身离去，留下玉帝瘫在“逍遥椅”上，顶着鸡窝头，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回灌江口的路上，澈琉靠在杨戬怀里笑：“你今天下手比我还狠呢。”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欺负我夫人的人，自然该罚。”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握的手紧紧牵着。原来有人陪着一起“胡闹”，连欺负人的日子，都变得这么甜。玉帝大概永远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这对夫妻的“解闷玩具”，但灌江口的风知道，这不过是因为，爱到深处，连并肩折腾人的时光，都成了藏不住的欢喜。
哪吒和孙悟空听说玉帝被折腾得快哭了，脚底板都长了草，颠颠地跑来找澈琉。
“嫂子！带上俺老孙！”孙悟空扛着金箍棒，猴毛都透着兴奋，“上次没赶上吊玉帝，这次俺要给他的龙椅加个机关，让他一坐就喷水！”
哪吒也拎着火尖枪，混天绫在身后飘得欢快：“算我一个，我给那老顽固的朝服绣只乌龟，保证洗不掉。”
澈琉笑得眉眼弯弯：“正好，今天去给他的琼浆里掺点辣椒油。”
杨戬在一旁看着，无奈又纵容：“别太过火，留口气儿。”
四人浩浩荡荡杀上九重天，玉帝刚端起早膳，见这阵仗，粥碗“哐当”掉地上，转身就想跑，被孙悟空一棒子拦住去路：“玉帝老儿，哪儿去？”
哪吒手疾眼快，混天绫“唰”地缠上龙椅，嘴里念念有词，椅背上瞬间冒出个小乌龟刺绣，绿得晃眼。澈琉笑眯眯地往琼浆里倒辣椒油，混沌珠在旁边帮忙搅拌：“多放点多放点，让他知道什么叫‘红红火火’。”
玉帝被孙悟空按住肩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早膳变成“黑暗料理”，龙袍上的乌龟还在发光，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欺君太甚！”
“欺的就是你。”澈琉把掺了料的琼浆递到他嘴边，“陛下，尝尝？”
玉帝闭紧嘴，哪吒在一旁煽风点火：“不喝？那我让火尖枪给你暖暖身子？”
折腾到日头偏西，玉帝瘫在龙椅上，嘴角还沾着辣椒油，龙袍上的乌龟笑得一脸欠揍。四人扬长而去，身后传来玉帝有气无力的哀嚎：“再也不敢了……”
回灌江口的路上，孙悟空还在兴奋地比划：“下次俺把花果山的猴子请来，给玉帝老儿跳段舞！”
哪吒点头：“我把陈塘关的虾兵蟹将叫来，给他唱小曲儿。”
说着说着，就到了灌江口。刚进院门，就见杨戬伸手替澈琉拂去发间的草屑，低头说了句什么，澈琉笑得眉眼弯弯，踮起脚在他唇角亲了下。
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团蜜。
孙悟空举着金箍棒的手顿了顿，挠了挠头，忽然觉得有点没劲。哪吒的混天绫也蔫蔫地垂了下来，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下。
“啧，”混沌珠在澈琉识海里翻了个白眼，“你看那俩前夫哥，脸都快酸成醋坛子了。”
澈琉没回头，只是往杨戬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笑意：“不管他们。”
杨戬捏了捏她的脸，目光扫过门口的两人，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低头在她耳边道：“回家给你做糖醋鱼。”
“好！”
孙悟空干咳一声，扛着金箍棒转身就走：“俺回花果山了！”
哪吒也拎着火尖枪，闷闷地哼了声：“我回陈塘关了。”
两人脚步匆匆，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走到半山腰，孙悟空忽然停下：“喂，你说……杨戬那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哪吒别过脸，耳根有点红：“谁知道。”
风里飘来灌江口的饭菜香，还有隐约的笑闹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涩。
而院里的两人，早已忘了这茬。澈琉靠在杨戬怀里，看着锅里翻腾的糖醋鱼，鼻尖萦绕着饭菜香，只觉得此刻的温暖，比折腾玉帝的快乐，要实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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