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到仙境边缘时,澈琉抬头——天空深处传来细微的波动,像水面被戳破个洞,带着种吞噬一切的吸力。那是……黑洞的力量?
她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冲向那片扭曲的光影。黑洞在半空旋转,边缘泛着灰紫色的光,像只沉默的眼。没多想,她纵身跳了进去。
里面是片混沌的灰,脚下踩着细碎的石子,硌得人不太舒服。黎灰就站在不远处,灰色短切贴在额前,眉眼在暗光里显得格外清俊,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你是谁?”他开口,声音带着点黑洞特有的沙哑。
澈琉没回答,径直朝他走去。他似乎想躲,身体却没什么力气,反抗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丝惊讶,随即便被越来越深的沉沦取代,连推拒的手都软了下来。
地面的石子硌得慌,澈琉皱了皱眉,刚想换个地方,周遭的混沌忽然涌动起来。像是感应到主人的心意,一张铺着灰绒的软床凭空出现,恰好落在两人身下。黎灰的指尖动了动,一副银边眼镜悄然架在他鼻梁上,衬得那双灰色眼眸添了几分斯文,愈发俊朗。
“这样……好多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
澈琉看着他这副样子笑了。黑洞里听不见外界的声响,只有彼此的呼吸在混沌中交缠,像两缕缠绕的烟。他的反抗彻底消失,灰色眼眸里映着她的影子,深不见底,像要把人吸进去。
软床陷下浅浅的弧度,隔绝了地面的硌意。他的手轻轻抓着她的衣袖,力道不大,却带着点依赖的紧。银边眼镜偶尔会滑落,他便微微仰头,让她替他推回去,鼻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带来一阵细微的麻。
混沌在两人周身轻轻晃,像被拢在怀里的雾。他的气息很干净,带着点黑洞特有的清冷,却在靠近时渐渐变得温热。灰色短切被汗濡湿,贴在颈侧,与她散落的发丝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黎灰侧躺着,银边眼镜歪在鼻梁上,灰色眼眸半睁着,里面还蒙着层水汽。他看着澈琉,忽然低声说:“这里……很少有人来。”
澈琉伸手,指尖划过他的眉骨,感受着那份微凉的触感:“现在有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往她身边靠了靠,像只找到温暖的兽。黑洞依旧在旋转,却因为这片刻的依偎,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黑洞里的时间仿佛失去了刻度,混沌的灰始终弥漫在周遭,却因两人的存在,多了几分流动的暖。
黎灰醒来时,澈琉正托着下巴看他。银边眼镜被她摘了下来,放在手边的软床上,灰色短切软软地贴在额前,褪去了平日的疏离,倒显出几分温顺。
“醒了?”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带着点试探的轻。
他的睫毛颤了颤,灰色眼眸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蒙,过了会儿才低声应道:“嗯。”声音比昨夜更哑,像被黑洞的风磨过。
他想坐起来,却被澈琉按住肩膀。她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锁骨,语气带着点戏谑:“昨天不是挺乖的?”
黎灰的耳根瞬间泛起浅灰的红,像被墨晕染的纸。他别过脸,视线落在远处旋转的灰雾上,声音小得像叹息:“……没有。”
澈琉笑了,伸手将他的脸转回来,强迫他看着自己:“那要不要……再‘乖’一次?”
他的呼吸明显顿了顿,灰色眼眸里闪过丝慌乱,却没躲开。软床又陷下几分,混沌在两人周身轻轻翻涌,像被搅乱的墨。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侧,指尖微微蜷缩,带着点不知所措的僵,却没有推开。
银边眼镜被随手放在床头,偶尔会被动作带得滑落,在软床上发出细碎的响。灰色短切与她的黑发缠得更紧,像两团揉在一起的云,分不清谁是谁的。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清冷中透着点不自知的热,像冰雪初融时的溪。
不知过了多久,黎灰趴在软床上,灰色眼眸半闭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澈琉伸手替他拂开,指尖划过他后颈的皮肤,引得他轻轻一颤。
“这里……还硌吗?”他的声音闷在枕头上,带着点笨拙的关切。
澈琉想起最初那些硌人的石子,忍不住笑:“有你在,就不硌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往她身边蹭了蹭,像在确认她的存在。黑洞依旧沉默地旋转,却把所有的喧嚣都挡在了外面,只留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和软床上渐渐平稳的心跳。
澈琉看着他温顺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吞噬一切的黑洞里,藏着的温柔,竟比仙境的阳光还要让人贪恋。她伸手,将他揽得更紧了些,混沌的灰在两人周身拢成圈,像个不会被打扰的梦。
在黑洞里待了些时日,澈琉把这片混沌逛了个遍。看黎灰操控星尘聚成流萤,看他用引力折出光影的戏法,连那些原本硌人的石子,都被他悄悄移到了看不见的角落。
这天,她靠在软床上,指尖缠着黎灰的灰色短发,忽然说:“我该走了。”
黎灰的动作一顿,灰色眼眸里闪过丝不易察觉的慌,却只是低低应了声:“嗯。”
他没问她要去哪里,也没留她,只是默默地帮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指尖碰到她的肌肤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澈琉看着他这副样子,凑近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他的身体瞬间僵住,灰色眼眸猛地睁大,像被投进石子的深潭,漾开圈圈涟漪。
“想我的时候,”她指尖划过他鼻梁,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撩,“就让这黑洞晃一晃。”
他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灰色眼眸里的光亮得惊人,像藏了片被点亮的星。
澈琉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走向黑洞边缘。那里的光影正在扭曲,像扇即将开启的门。她回头看了一眼,黎灰还站在软床边,灰色短切在混沌中微微晃动,身影清瘦却执拗。
“走了。”她挥挥手,身影渐渐融进那片扭曲的光里。
黎灰站在原地,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抬手,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唇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望着黑洞边缘,沉默了很久,忽然抬手,指尖微动。
整个黑洞轻轻晃了一下,像声无声的应答,又像声藏在心底的叹息。
混沌的灰依旧弥漫,软床上还残留着两人的气息,只是少了那抹鲜活的身影,倒显得空荡了些。黎灰走到床边坐下,指尖摩挲着那副银边眼镜,灰色眼眸里映着旋转的光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等哪一天,这黑洞真的晃了,她就会像上次那样,毫无预兆地跳进来,笑着对他说:“黎灰,我回来了。”
这个念头在心底生根,连带着这片冰冷的混沌,都染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暖。
净水湖的水,这几日似乎比往常更凉了些。
水王子坐在湖边的冰屋里,指尖凝结的冰雕碎了又重雕,雕的还是那对依偎的身影,只是女子的轮廓总也捏不准。他望着湖面,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空荡荡的水波,像失了魂。
她走了有些时日了,没说去哪里,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夜里,湖水轻轻拍打着,像在催他入眠,他却毫无睡意。指尖划过冰凉的冰面,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软乎乎的,带着点让人心安的暖。
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往湖底走去。那里的水更静,也更暗,像藏着他没说出口的念想。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气息从水面传来,轻得像雾。
他猛地抬头,冰蓝色的眼眸瞬间亮了——她回来了。
澈琉刚落在湖底,就被他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冰蓝色的发埋在她颈窝,呼吸带着湖水的清冽,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你去哪了?”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被水底的石子磨过。
“去了个好玩的地方。”她笑着回抱他,指尖穿过他的发丝,“想我了?”
他没说话,只是吻落了下来。这个吻带着点急切的掠夺,又藏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像久旱逢雨的湖,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湖水在两人周身轻轻翻涌,形成一圈圈涟漪,将所有的话语都吞了进去。
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腰,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两簇跳动的火。她往他怀里靠得更深,感受着他身上从冰凉到灼热的变化,像湖水终于盼来了归期的船。
湖底的软床陷下浅浅的弧度,水草在一旁轻轻晃,像在为这迟来的相拥伴舞。他的吻顺着她的唇角滑到颈窝,带着水的湿意,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承诺。
“别再走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
澈琉没回答,只是抬手按住他的后颈,让这个吻更沉,更久。湖水渐渐平静下来,只余彼此交缠的呼吸,和越来越近的心跳,像两滴终于融进一处的水,再也分不出你我。
或许,有些思念不必说出口,就像这湖水,只会在她回来时,才肯泛起最温柔的涟漪。
湖底的光昏昏暗暗,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
澈琉感觉到怀中人的紧绷,指尖轻轻抚过他冰蓝色的长发,顺着发丝滑到发顶,像安抚一只委屈的兽,轻轻揉了揉。
“好了,不走了。”她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点哄人的意味,“这不是回来了吗?”
水王子的动作顿了顿,把脸埋得更深,像要在她颈窝寻个安稳的角落。呼吸带着湖水的湿意,渐渐平稳下来,只是抓着她腰的手,依旧没松。
澈琉叹了口气,抬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还蒙着层水汽,像藏了片没晒干的湖,看得她心头发软。
她凑过去,在他眉心轻轻亲了一下,又顺着鼻梁,吻到他的唇角,轻得像羽毛拂过。
“还气吗?”她笑着问,指尖划过他的下颌。
他别过脸,耳根微微泛红,却没再闹别扭,只是伸手,把她牢牢圈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不气了。”
怀抱很暖,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像被湖水温柔包裹。澈琉任由他抱着,指尖无意识地划着他的脊背,感受着那份从紧绷到松弛的变化。
湖底很静,只有湖水轻轻晃的声音,和两人交缠的呼吸。他抱了很久,才低低开口:“以后……去哪带上我。”
“好啊。”澈琉笑着应了,往他怀里蹭了蹭,“下次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他这才满意,低头在她发间亲了亲,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冰蓝色的发与她的黑发缠在一起,在昏暗中像两团交缠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