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傍晚的霞光把美院门口的梧桐树染成蜜糖色，刘耀文的车停在画室楼下。

引擎还没熄火，他就摇下车窗冲门口吹了声口哨。

宋鲤予背着画袋跑下来，发尾被风吹得扬起，像只扑棱着翅膀的小雀。

刘耀文“小鲤鱼。”

刘耀文探出头，手里晃着支草莓冰淇淋。

刘耀文“奖励你按时交稿，要不要亲一口再上车。”

换作平时，宋鲤予多半会白他一眼把冰淇淋抢走。

刘耀文刚把车子熄火，从车上下来。

她没接冰激凌，而是指尖勾住刘耀文的衣领往下一拽。

少年的眼睛倏地睁大，温热的唇就被覆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点报复性的急切。

宋鲤予甚至能尝到他嘴角残留的，早上喝咖啡的微苦。

刘耀文先是一怔，随即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手掌落在她后腰上，带了点安抚的意味。

街角那辆黑色宾利的车窗，不知何时已经降下。

马嘉祺坐在后座，指尖夹着的钢笔悬在文件上，墨滴在纸页晕开一小团深色。

他下午临时来学校附近谈合作，鬼使神差地绕到了美院这边，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微微仰着头，侧脸的线条柔软，却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叛逆的决绝。

而刘耀文环着她的样子，像只宣示主权的小兽，眼底闪着得逞的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钝痛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马嘉祺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带着冰碴。

他看着宋鲤予主动踮起脚尖，看着她睫毛颤动时投下的阴影，看着刘耀文那只不规矩的手。

“吱——”

宾利的刹车声突兀地划破傍晚的宁静。

宋鲤予微微后仰，结束了这个吻。

回头时对上马嘉祺那双淬了冰的眼睛。

他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西装革履站在几步开外，周身的气压低得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宋鲤予“哥…哥哥？”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心又开始冒汗。

刘耀文舔了舔唇角，往宋鲤予身边一站。

故意用肩膀撞了撞她，语气带着点挑衅的无辜。

刘耀文“呀，马总也来接鲤予吃饭吗。”

刘耀文“真巧，我们正准备去吃她最爱的那家日料。”

马嘉祺没看刘耀文，视线像钉子一样钉在宋鲤予脸上，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

马嘉祺“过来。”

宋鲤予“我…”

宋鲤予咬着唇，指尖攥紧了画袋的带子。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那是一种濒临失控的，野兽般的占有欲。

马嘉祺“我让你过来。”

马嘉祺上前一步，语气里的克制已经濒临破碎。

他看到她下意识地往刘耀文身后躲了躲，那点仅存的理智瞬间被点燃。

几乎是在她反应过来之前，马嘉祺已经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宋鲤予“马嘉祺！你弄疼我了！”

宋鲤予惊呼出声，试图甩开他。

宋鲤予“你放开我！”

马嘉祺“放开？”

马嘉祺低头看着她，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马嘉祺“宋鲤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他在一起。”

马嘉祺“在大街上就…”

他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讽刺和怒意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宋鲤予“关你什么事！”

宋鲤予猛地用力挣扎，画袋掉在地上，颜料管滚了出来。

宋鲤予“我跟谁在一起，亲谁，都是我的自由。”

宋鲤予“是你说的要我去发展正常的恋爱。”

宋鲤予“你凭什么管我？！”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如此激烈地反抗。

马嘉祺愣住了，攥着她手腕的手微微一松。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嘴唇，突然觉得心脏的位置空了一块。

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喊“哥哥”的小姑娘，那个会偷偷在他西装口袋里塞糖果的小姑娘。

现在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兽，对着他张牙舞爪。

马嘉祺“你的自由？”

马嘉祺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痛楚。

马嘉祺“宋鲤予。”

马嘉祺“你忘了你住的房子，你读的大学，甚至你现在穿的衣服，是谁给的吗。”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刀，精准地刺中了宋鲤予最敏感的地方。

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耀文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想拉开马嘉祺。

刘耀文“马嘉祺你差不多行了，跟个小姑娘说这些干什么。”

马嘉祺“滚。”

马嘉祺头也没回，声音里的寒意让刘耀文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周围已经有路过的学生停下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宋鲤予身上。

她又羞又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委屈，是愤怒和不甘。

宋鲤予“你以为你控制得了一切吗。”

她抬起头，眼泪砸在地上，声音却异常清晰。

宋鲤予“哥哥，我已经成年了。”

宋鲤予“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更不是你可以随意操控的木偶。”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手腕上留下一圈清晰的红印。

然后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画袋，看也没看马嘉祺，转身对刘耀文说。

宋鲤予“我们走。”

刘耀文皱着眉看了看她手腕上的红印，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马嘉祺。

最终还是点点头，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上了车。

黑色宾利旁，马嘉祺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跑车扬长而去，直到消失在街角。

晚风吹起他的领带，也吹乱了他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刚才攥住她手腕的那只手。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温度，以及她挣扎时那股倔强的力道。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宋亚轩发来的消息：

【马总，温氏那边的合同…】

马嘉祺没回，只是转过身，坐回车里。

后座的文件散落了一地，他却视而不见，只是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