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后街的咖啡馆飘着肉桂卷的甜香。
宋鲤予用小勺戳着面前的提拉米苏，奶油在勺尖拉出软塌塌的丝。
距离那天街角的冲突过去一周。
她手腕上的红印消了，心里的钝痛却像渗进画纸的颜料，怎么都抹不干净。
刘耀文“在想什么。”
刘耀文把刚切好的草莓推到她面前，指尖蹭到她手背。
刘耀文“马嘉祺那混蛋没再找你麻烦吧。”
他语气轻松，但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警惕。
这一周他几乎寸步不离，连宋鲤予去画室都要掐着点接送，活像只护崽的大型犬。
宋鲤予摇摇头，刚想说话，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一串急促的响声。
马嘉祺站在门口，西装上还沾着室外的寒气，视线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马嘉祺“我有点事跟你说。”
他走过来，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刘耀文立刻站起身，挡在宋鲤予身前，脸上挂着标准的无害笑容。
刘耀文“马总，真巧啊。”
刘耀文“我们正吃饭呢，要不一起？”
马嘉祺“我跟她单独谈。”
马嘉祺没看他，目光紧锁着宋鲤予。
马嘉祺“五分钟。”
宋鲤予放下勺子，手心又开始发凉。
她知道躲不过去。
宋鲤予“你先等我一下。”
她对刘耀文说，然后跟着马嘉祺走到咖啡馆外的梧桐树下。
马嘉祺“分手。”
马嘉祺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得像在谈一份商业合同。
马嘉祺“你和刘耀文，到此为止。”
宋鲤予抬眼看他，夕阳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阴影。
那双曾让她沉溺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冰冷的命令。
宋鲤予“为什么。”
她问，声音比想象中更镇定。
马嘉祺“没有为什么。”
马嘉祺的手指微微收紧。
马嘉祺“他不适合你。”
宋鲤予“合不合适，我自己知道。”
宋鲤予深吸一口气。
宋鲤予“马嘉祺，你上次说的话我没忘。”
宋鲤予“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的感情，我自己做主。”
马嘉祺“感情？”
马嘉祺低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
马嘉祺“宋鲤予，你对刘耀文那叫感情吗。”
马嘉祺“还是说，你只是想用他来气我。”
她确实有赌气的成分，赌他会不会在意。
赌他那层温文尔雅的外壳下到底藏着什么。
可更多的，是想逃离那份令人窒息的控制。
宋鲤予“是不是气你，重要吗。”
她别开脸，不去看他的眼睛。
宋鲤予“我喜欢跟他在一起，很轻松，不用想那么多。”
马嘉祺“轻松？”
马嘉祺上前一步，逼得她不得不抬头看他。
马嘉祺“你以为刘耀文真的对你好吗。”
马嘉祺“他不过是…”
温昭暮“马总，好久不见。”
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
温昭暮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身后跟着的助理捧着文件，显然是刚从附近的写字楼出来。
温昭暮的目光在宋鲤予和马嘉祺之间转了一圈。
最后落在宋鲤予身上。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一丝轻蔑。
温昭暮“这位就是宋小姐吧。”
温昭暮“常听嘉祺提起你。”
宋鲤予皱了皱眉，她不喜欢温昭暮说话的语气，更不喜欢她口中的“嘉祺”。
马嘉祺的脸色沉了沉。
马嘉祺“昭暮，你怎么在这。”
温昭暮“过来谈个合作。”
温昭暮耸耸肩，视线重新回到宋鲤予身上，语气突然变得亲昵。
温昭暮“说起来，我和嘉祺下周要去试婚纱了呢。”
温昭暮“温马两家联姻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轰。
宋鲤予只觉得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联姻。
试婚纱。
这些词像重锤一样砸在她心上，让她瞬间忘了呼吸。
她猛地看向马嘉祺，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否认。
宋鲤予“所以。”
宋鲤予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努力维持着平静。
宋鲤予“你让我跟刘耀文分手，就是因为这个吗。”
马嘉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
温昭暮像是没看出气氛的僵硬，继续笑着说。
温昭暮“宋小姐别误会，我不是来宣示主权的。”
温昭暮“只是觉得，你和嘉祺毕竟是兄妹，有些界限还是要清楚。”
温昭暮“免得以后闹出什么笑话，对谁都不好看，你说呢。”
她的话像一把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宋鲤予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原来如此，原来他的控制欲，他的拒绝。
甚至他那些所谓的保护，最终都要为这场商业联姻让路。
她这十几年的暗恋，像个笑话。
宋鲤予“我知道了。”
宋鲤予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湿意。
宋鲤予“祝你们…”
宋鲤予“新婚快乐。”
说完，她转身就往咖啡馆里走，脚步有些踉跄。
马嘉祺“鲤予！”
马嘉祺下意识地想叫住她，却被温昭暮轻轻拉住了胳膊。
温昭暮“让她去吧。”
温昭暮看着宋鲤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温昭暮“小孩子闹脾气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马嘉祺看着宋鲤予消失在门后，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追上去，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连迈出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咖啡馆里，刘耀文看到宋鲤予红着眼睛跑进来，立刻迎上去。
刘耀文“怎么了。”
刘耀文“马嘉祺跟你说什么了。”
宋鲤予没说话，只是摇摇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风风火火地冲进咖啡馆，手里举着手机。
慕雪卿“鲤予学姐！你快看校园论坛！”
慕雪卿“有人爆马氏集团继承人要联姻了！”
慕雪卿“还有人拍到他跟温氏千金一起看婚纱店的照片！”
女生正是慕雪卿，宋鲤予的直系学妹，也是她的小跟屁虫。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机递给宋鲤予。
屏幕上赫然是马嘉祺和温昭暮并肩走进一家高级婚纱店的照片。
角度刁钻，显然是偷拍。
慕雪卿“还有这个！”
慕雪卿又划了划屏幕。
慕雪卿“这个叫深扒豪门的账号发的，说温马联姻是商业巨作。”
慕雪卿“还暗示马嘉祺有个养妹可能会成为绊脚石呢！”
慕雪卿“太过分了！简直是资本主义压迫！”
宋鲤予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和照片，只觉得一阵眩晕。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刘耀文“别理这些乱七八糟的。”
刘耀文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刘耀文“马嘉祺那混蛋就是个人渣，不值得你为他哭。”
慕雪卿还在义愤填膺地吐槽。
慕雪卿“就是！”
慕雪卿“我早就看那个马嘉祺不对劲了，整天板着个脸，控制欲强得要死！”
慕雪卿“上次我在论坛发帖子吐槽他，还被秒删了！”
慕雪卿“肯定是他动用了资本的力量！”
宋鲤予“小声点。”
宋鲤予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
宋鲤予“没事，我没事。”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细框眼镜的女生走到她们桌前，手里拿着录音笔，眼神锐利。
江婉清“请问是宋鲤予同学吗。”
江婉清“我是校报记者江婉清，想采访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江婉清，那个以深挖八卦闻名的独立财经记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鲤予愣住了，刘耀文立刻挡在她身前。
刘耀文“抱歉，我们不接受采访。”
江婉清却不依不饶。
目光在宋鲤予红肿的眼睛和刘耀文护着她的动作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江婉清“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太好。”
江婉清“不过。”
她凑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
江婉清“作为可能成为绊脚石的养妹。”
江婉清“你难道不想知道，马嘉祺为了这场联姻，都做了些什么吗。”
宋鲤予猛地抬起头，对上江婉清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她面前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张悄然展开的网。
而网的中心，是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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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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