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站在医院检查室的白色长廊里，左手攥着刚打印出来的诊断报告。六月中旬的阳光透过长廊尽头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花香混合的味道——隔壁儿科的护士总喜欢在窗台上摆几盆茉莉。
报告上的文字在他眼前跳动：「免疫介导性周围神经病」、「运动神经传导速度显著减慢」、「建议立即停止所有竞技运动」。最底下那行加粗的诊断结论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格林-巴利综合征，急性进展期」。
「哗啦——」诊疗卡从指间滑落，掉在光滑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走廊尽头传来推车轴承滚动的咕噜声。幸村弯下腰捡卡片时，右手手指突然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麻木感，像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神经末梢窜动。这是本周第五次发作，从最初的指尖发麻，到现在连握拍都会间歇性失力。
脚步声在身后停下，带着轻微的甜点香气。
幸村的手指猛地收紧，诊疗卡边缘在掌心压出深深的折痕。他不用回头也能想象那个白发少年的姿态——单肩挎着校服书包，黑色眼罩好好戴在眼上，校服领口整齐系着，完全不见平日的散漫模样。
「路过买甜点，看你自行车在外面。」五条悟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带着刚拆包装的草莓大福甜味，「这家医院门口的和果子店，新出的季节限定不错，给你带了一个。」
幸村转过身，正看见五条悟将一个精致的和果子礼盒递到他面前。少年雪白的手指托着礼盒底部，指尖干净整洁，校服衬衫袖口一丝不苟扣到最上面的扣子，在阳光下泛着规整的冷白光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紫眸眯起，幸村将诊断报告折成整齐的四折塞进运动服口袋。他能闻到五条悟身上除甜点甜味外的另一道气息——清冽如薄荷，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像是特意来医院前仔细清洗过。
五条悟没收回手，视线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昨天训练看你右手一直在发抖。」他向前小半步，保持着礼貌距离，「你的脸色确实比昨天差很多，身体不舒服应该请假的。」
手腕被轻轻握住时幸村本能想抽回，但五条悟的动作很轻柔，带着试探的温度。诊疗室外的自动门感应到动静缓缓滑开，一股带着消毒水味的冷风灌进来，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幸村清晰感觉到对方指尖避开了疼痛部位，只在手腕健康处虚虚环着。
「别担心。」五条悟的声音放得更轻，「我认识很好的神经科医生，下午可以帮你预约。」
幸村愣住了。自动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走廊里的光线和声音。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他注意到五条悟的领带夹是银质的简洁款式，猫咪形状的卡通领带夹被换成了符合校规的样式——与他平日张扬的气质截然不同。
「你到底想做什么？」幸村的声音压得很低，左手悄悄按在口袋里的手机上。他已经设置好快捷键，只要按下电源键三次，柳莲二的手机就会收到定位警报。
五条悟突然抬手，幸村本能地闭眼，但预想中的触碰并未落在脸上。他感觉到对方的指尖隔着空气在他左额比划两下，最终只是轻轻拂开垂落的碎发。这个保持着距离的动作让他紧绷的肌肉略微放松。
「很难受吧？」五条悟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
幸村猛地睁眼，对上那双透过黑色眼罩边缘隐约可见的湛蓝眼睛。在那看似随意的目光深处，他看见了毫不掩饰的关切。这一刻，右手熟悉的麻痹感奇迹般减轻了许多，仿佛有股温和的力量在安抚躁动的神经。
「你...」幸村惊讶地活动手指，原本僵硬的关节竟然灵活了些。
五条悟收回手，将和果子礼盒重新递到他面前：「我家老爷子研究过神经损伤康复，教过些基础按摩手法。」他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这个大福要趁新鲜吃，里面的草莓是今天早上才采摘的。」
窗外的樱花树枝桠斜斜伸过来，在他白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幸村突然注意到，那棵本该四月就谢尽樱花的树上，此刻竟开满了反常的白色花朵，只是每朵花都有一抹灰黑从边缘向内蔓延，仿佛被墨水浸染。
「那些花...」
「市政修剪失误。」五条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语气带着客观分析，「不过生命有时候就是这样，在绝境里反而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韧性。」他从书包里掏出另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赔你的，昨天不小心弄坏了你朋友的面包。」
幸村接住盒子，触手温凉。是附近那家很有名的法式甜点店的包装。「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问题第三次从他口中说出，语气里少了愤怒，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好奇。
五条悟露出温和笑容。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脸上，在眼睫上跳跃。「觉得网球很有趣的转学生而已。」他向前半步，声音真诚，「不过现在，我希望能帮上你，幸村同学。」
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五条悟的掌心隔着薄薄的皮肤贴着他的额角。幸村能感觉到心跳正在加速，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烦躁，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挥开对方的手，只是后退半步撞在金属诊疗床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谢谢。」幸村移开视线，假装整理衣服，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的不平静。
五条悟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释然：「明天下午三点，立海大球场。」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突然回头，湛蓝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教你几套神经康复的基础动作，对你的手有好处。」
自动门再次滑开又合上，带走了空气中的甜味和清冽气息。诊疗室里恢复寂静，只剩下墙上电子钟规律的滴答声。
幸村松开紧握的拳头，手心已被汗水浸湿。他低头看向那个甜点盒子，犹豫几秒后打开。里面是一块精致的柠檬挞，酸甜香气瞬间充斥整个房间。但真正让他愣住的，是压在甜点下面的那张便签。
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行工整的字迹：「神经炎症需要专业治疗，我已帮你预约东京中央医院下周六的专家门诊。你的网球生涯不会这样结束的。」
窗外，最后一片染着黑斑的樱花瓣缓缓飘落。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立海大球场。
红土被午后的阳光晒得发烫，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网球场周围拉起黄色胶带，上面用黑色马克笔歪歪扭扭地画着各种符号——柳莲二从漫画书里找到的「必胜符咒」。
「真的有用吗？」切原赤也不安地踢着脚边的红土，球拍在手里转得飞快。昨天五条悟那些违反物理定律的击球方式给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至少能提供心理安慰。」柳莲二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刺眼阳光。他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画满复杂曲线图，「根据昨天记录的击球数据，五条悟的反应速度比全国级选手快1.8倍，这些符咒应该能...」
「应该能当个不错的靶子。」丸井文太咬着草莓味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话说幸村部长怎么还没来？都快三点了。医生不是建议他全天休息吗？」
真田弦一郎眉头紧锁，握着球拍的手关节泛白。他习惯性想呵斥丸井，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球场，心里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幸村今早只发了条短信：「三点球场见」，这不像平时做事周全的幸村。
「他会来的。」真田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幸村从不会失约。」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自行车铃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幸村精市骑着银色自行车，沿着球场外围小路缓缓驶来。他没穿立海大校服，换上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左手手腕缠着厚厚的护腕——真田从未见过的样式，看起来像是医疗用压力绷带。
自行车在球场入口处停下，幸村利落地跳下车，将车靠在铁丝网边。他摘下头盔，紫色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光泽。
「部长！」丸井第一个冲过去，「你的手...」
「没事。」幸村淡淡一笑，试着活动右手手指，虽然还有些僵硬但比早上好了很多，「只是做了些康复训练。」
「幸村。」真田走上前，声音低沉，「医生说你需要静养。那场挑战赛我们可以...」
「不可以。」幸村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有些告别，需要认真一点。」他看向球场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白色身影。
五条悟今天穿上了立海大校服，领带系得规规矩矩，衬衫领口扣到第二颗扣子，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他正弯腰整理球场边缘的界限绳，动作认真细致，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来了。」五条悟直起身，湛蓝眼睛看向幸村，嘴角带着温和笑意，「先做热身，我教你的那些基础动作还记得吗？」
幸村没有回答，默默走进球场站在底线处。阳光照在他左手护腕上，反射出冰冷光泽。
「部长他...」切原赤也想说什么，却被柳莲二拉住了。
「别打扰他。」柳莲二声音有些发颤，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瞳孔骤然收缩，「不对劲！幸村部长的握拍姿势变了，他在刻意用左手辅助发力！」
五条悟似乎也察觉到什么，皱起眉头，湛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你的右手还没恢复，别勉强用非常规姿势。」
「开始吧。」幸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传遍整个球场。
五条悟叹了口气，重新站直身体。他没有使用常理发球姿势，而是将球轻轻抛起，手腕以极小的幅度转动。橙色网球划出平缓弧线，正好落在幸村面前一步远的位置，高度适宜接球。
幸村瞳孔微缩，身体自然向左侧移动。右手肌肉传来轻微麻痹感，他顺势将重心放在左腿，用标准姿势接住来球。球擦着球拍甜点飞过球网，落在对方球场的有效区域。
「部长！」立海大成员们松了口气。
幸村稳住身形，甩了甩发麻的右手。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灼热红土上瞬间蒸发。「第一分。」他的声音平静下来。
五条悟点点头，捡起地上的网球：「注意呼吸节奏。我们今天主要练习基础动作，不做高强度对抗。」
「继续。」幸村重新摆出接球姿势。
接下来的十分钟，球场上出现令人心安的一幕。幸村动作虽然缓慢，却一招一式都标准到位。五条悟的来球总是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他过度使用右手，又能保持适度的训练强度。每当右手出现麻痹征兆，五条悟便会及时调整球路，引导他使用左手完成简单击球。
「今天就到这里。」五条悟收起球拍，走到网前，「你的神经还需要休息，不能过度训练。」他翻过球网，在幸村面前蹲下，「我本来只是觉得网球很有趣，但遇到你们之后，才明白团队和坚持的意义。」
幸村抬起头，对上五条悟伸出的手。
「网球不只是个人荣耀。」五条悟声音异常认真，「所以，让我们一起找到能让你继续打球的方法。」
他拉起幸村的左手，将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在他掌心。是个小巧的金属握力器，上面贴着使用说明标签。「从每天捏五十次开始，逐渐增加。等你的手好了...」五条悟露出灿烂笑容，「我们再打一场真正的比赛。」
幸村握紧掌心的握力器，冰凉触感让混乱的大脑清醒几分。他看着眼前这个白发少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对方明明实力远超所有人，却还执着于留在网球部。
「好。」幸村慢慢站起身，尽管右腿还在微微颤抖，「我会康复的。」
五条悟挑眉：「我相信你。你的韧性比你想象的更强。」
「因为。」幸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你是唯一能理解我对网球执着的人。放弃这么好的对手，不是你的风格。」
远处传来社团指导老师的喊声，大概是来催他们去上课了。五条悟帮着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球，放进球袋递给他。「记得按时做复健。要是敢偷偷增加训练量...」他半开玩笑地说，「我就每天监督你做康复训练。」
立海大队员们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切原赤也偷偷擦掉眼角眼泪，被丸井文太笑着拍了拍后背。
真田走到幸村身边，看着他掌心的握力器，良久才低声说：「需要帮忙就说。」
「嗯。」幸村点点头，目光追随着那个收拾器材的白发身影。左手轻轻捏动握力器，传来清脆的咔嗒声。阳光洒在球场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医务室的白光灯刺得人眼生疼。幸村躺在诊察床上，右手缠着厚厚的弹性绷带，医生正在给他做肌电图检查。当电极片触碰到他小臂肌肉时，幸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仪器屏幕上随即跳出紊乱的波形图。
「急性炎症还没控制住。」老校医摘下眼镜叹了口气，在病历本上快速书写，「必须立刻住院治疗，再这样硬撑下去...」
「我没事。」幸村打断医生的话，试着弯曲手指，指尖却只能轻微颤动。他瞥见门口的人影，突然坐起身，「我还有场比赛要打。」
「躺着别动！」老校医急得提高音量，却被门口传来的温和声音打断。
五条悟站在门框边，校服穿得整整齐齐，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医生您好，我是来送幸村的康复餐的。」他对老校医微微鞠躬，「营养师专门调配的，有助于神经恢复。」
真田转过身，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
「幸村同学需要规范的康复计划。」五条悟将保温桶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我已经和校医室沟通过，每天放学后在康复室进行专业复健训练。」
幸村的手指突然收紧，床单被攥出深深的褶皱。他偏过头看着五条悟，声音微弱却坚定：「我的网球...还没完。」
「当然没完。」五条悟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臂，避开绷带覆盖的地方，「我请教过专业康复师，这是从中医古籍上学来的按摩法，能暂时缓解神经压迫。」
柳莲二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诊疗仪器的蓝光。他看见幸村原本紧绷的眉头渐渐舒展，右手手指竟能做出简单的握合动作了。诊疗台前的肌电图仪器突然发出滴滴的提示音，屏幕上的波形明显变得规律起来。
「这...这不可能！」老校医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指着屏幕上的数据，「神经传导速度...竟然提高了20%！」
幸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刚才还麻木的手指现在虽然还有些无力，却能灵活地活动了。他抬起头，正好对上五条悟带着笑意的眼睛：「你...」
「别担心，这只是辅助手段。」五条悟打开保温桶，淡雅的药草香气弥漫开来，「这是专业营养师配的药膳，对神经恢复很有帮助。每天三杯，我会监督你喝完。」
真田握紧球拍的手心全是冷汗。他看着五条悟熟练地帮幸村按摩小臂肌肉，动作轻柔而专业，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有些散漫的少年。柳莲二在一旁快速记录着什么，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明天开始系统复健训练。」五条悟边说边调整按摩手法，「我已经拿到校医室的钥匙，每天放学后我们一起去康复室。」
「不用麻烦你。」幸村想抽回手臂，却被对方轻轻按住。五条悟的手心温暖而有力，按压的力道恰到好处，既能刺激神经又不会引起疼痛。
「我们是队友，不是吗？」五条悟凑近他一点，语气真诚，「而且我很期待...你的『灭五感』完全恢复的那天。」
温暖的呼吸扫过耳廓，幸村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红。他听见医务室门外传来其他队员压抑的惊呼声，大概是被这过于亲密的场面吓到了。右手轻轻发力，五条悟顺势松开了手。
「对了。」五条悟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宣传单，「下个月有个青少年康复网球赛，我帮你报了名。单双打都有，如果你愿意，搭档的位置留给你。」
宣传单上印着「全国青少年康复运动大会」的字样，右下角画着几个坐在轮椅上打网球的孩子。幸村的手指抚过那些笑脸，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我还没答应要和你搭档。」尽管声音还带着一丝僵硬，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五条悟笑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那就快点好起来，让我看看完全状态的你。」他起身拿起书包，「明天早上七点，记得先吃早餐再训练。我带了你喜欢的那种海苔饭团。」
医务室的门被轻轻带上，留下一室淡淡的草药香气。幸村捧着还温热的保温杯，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樱树枝桠，突然觉得右手充满了力量。
「部长...」切原赤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明显的哽咽，「我们会陪你一起训练的！」
「对！」丸井文太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我们可以帮你捡球、拿水...」
「安静点！」真田低喝一声，声音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别打扰部长休息。训练计划我已经和柳莲二制定好了，从基础的握拍姿势开始...」
幸村靠在枕头上，听着门外同伴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嘴角扬起久违的笑容。他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药膳汤，清甜中带着微苦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病床边的柠檬挞盒子上，金黄的酥皮反射着温暖的光芒。柳莲二低头记录着新的康复计划，突然注意到幸村右手手指正在有节奏地敲击床沿——那是标准的发球准备动作，即使在无意识状态下，肌肉也记得网球的韵律。
距离康复网球赛还有二十八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立海大网球场的铁丝网时，幸村精市握紧了手中的球拍。虽然右臂肌肉还有些无力，握拍的姿势也需要重新调整，但他能感觉到体内沉睡的网球魂正在苏醒。
「准备好了吗？」五条悟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白发少年正认真做着热身运动，眼底映着朝阳的光芒。
幸村微微颔首，调整呼吸。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湿气，拂过他的脸颊。右手虽然还有些颤抖，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球拍的重量，球网的距离，以及脚下红土的温度。
「来吧，五条悟。」幸村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让我看看，这段时间你的康复指导有没有进步。」
橙色的网球在朝阳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少年们的身影在红土场上跳跃、奔跑。汗水滴落在灼热的红土上，蒸腾起细小的雾气。远处传来低年级队员们晨练的呐喊声，与球拍打中的脆响交织在一起，谱写着属于青春和梦想的乐章。
「这球处理得很标准！」五条悟的声音带着赞赏，白色身影轻巧移动，「神经恢复状况比预期的好。」
「多亏你的监督。」幸村纵身跃起，右手尽管还有些吃力，却精准地击中了球的甜点。橙色的网球如同流星般飞向对方球场，带着他从未放弃的信念和决心。
朝阳越升越高，将两个少年的身影拉长、重叠。在这片充满奇迹的网球场上，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橙色网球在空中划出刁钻的弧线，幸村右手肌肉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咬牙调整重心，球拍稳稳击中球心，带起的红土溅上小腿。
「做的很好。」五条悟站在网前抛接着球，语气带着鼓励，「注意感受肌肉记忆，不要过度依赖力量。你的肌膜炎需要循序渐进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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