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柳莲二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手中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几乎要溢出来似的。“刚才三种旋转组合的击球轨迹，还需要更多样本验证。”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球场的灯光。五条悟随手抛出三颗网球，橙色的球体在空中划出奇妙的三角轨迹，“那就来点刺激的，同时接三个球怎么样？”他话音刚落，人已闪身到中场，球拍挥动间带起一阵气流，地上的樱花瓣被这股力量卷得打着旋飞舞起来。

幸村和柳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交流便同时摆出了接球的姿势，立海大的战术默契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真田站在边线外，默默捡起备用球拍，护额下的眼神扫过场上三人，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拍柄。“雷切！”一声怒吼炸响在球场上空，伴随着球拍破空的尖啸声，他的黄色球衣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左侧。

柳莲二推了推滑落的黑框眼镜，手中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急促弧线，嘴里喃喃道：“同步率只有68.5%，右侧击球点存在0.4秒误差窗口。”幸村脚尖轻轻碾过塑胶地面，调整重心的同时球拍网线骤然绷紧，发出了“嗡”的细微颤音。他淡淡开口：“足够了。”

话音未落，五条悟已踩着白色边线跃起，三颗网球如同有生命一般从刁钻角度砸向球场的三个角落，掀起的气流让樱花瓣漫天飞舞。幸村的球拍率先撞上最右侧的网球，紫色眼瞳里映出三道残影炸开，反手削出的弧线带着奇异的螺旋飞速旋转而回。柳莲二迅速合上笔记本塞进裤袋，镜片反射着左侧来球的轨迹，脑海里的数据洪流奔腾成明晰的击球路线。

真田的惊雷击球擦着地面爆发出隆隆冲击波，硬生生将第三颗球原本的下切旋转强行改成上旋。三颗球在球场中央碰撞出金色火花，五条悟站在无下限术式撑起的空气台阶上轻笑：“反应挺快嘛。”

柳莲二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划下最后一道折线，视线透过镜片捕捉球场中央相撞的网球残影，语气平静地分析：“89.7%。三次击球同步率较上周提升12.3个百分点，但在0.3秒极限反应区间仍存在数据偏差。”他说完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目光扫过正在击掌庆祝的三人，笔记本边角微微卷起的训练计划表上，幸村的体能数据曲线正以惊人的斜率向上攀升。

真田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网球，护额下的眼神掠过暮色渐浓的球场，喉结微动，却还是把“再加练一组”咽了回去。五条悟突然勾住幸村肩膀晃了晃，语气轻快地说：“走了走了，甜品店的限定芭菲要卖完了。”被拽得踉跄两步的幸村无奈回头叮嘱，“明天训练时间提前半小时。”这一幕落入柳莲二眼中，他低头在笔记本又添了一行小字：「追加：转学生对糖分的渴求度与训练专注度呈正相关」。

晚风卷起散落的樱花瓣掠过球网，网球场的照明灯发出“嗡”的轻响，将四个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渐渐融入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