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打印机的嗡鸣，柳莲二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实验室金属桌沿。我攥着偷藏的鸢尾种子，看着他在电脑前敲击键盘，屏幕蓝光映出他眼底的血丝——那里正显示着幸村的心率波动曲线，最新数据旁标着刺眼的「红色预警」。
“你不该来。”他头也不回，修长手指突然按住暂停键。曲线图定格在剧烈震颤的峰值：“急救时的血氧饱和度数据……”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我想起昨夜真田在走廊踱步的身影，伞尖不断叩击地面的节奏，与此刻监护仪的警报声如出一辙。“柳莲二学长，”我将种子拍在桌面，种皮上的血迹在灯光下泛着暗红，“这个和他十二岁的住院记录有关，对吗？”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仁王雅治甩着湿漉漉的头发闯进来，平日玩世不恭的脸上凝着寒霜：“胡狼的护腕被切原弄坏了，精市现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种子上，瞳孔骤然收缩。
柳莲二迅速合上电脑，金属外壳碰撞的声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带她走。”他扯下听诊器塞进我掌心，冰凉的金属还残留着体温，“去器材室找桑原。密码是……”
“是幸村第一次发病的日期。”仁王接话时，镜片上的水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他拽着我冲进雨幕，网球部大楼的方向传来切原失控的咆哮：“为什么要瞒着我！他明明连握拍都在发抖……”
器材室的门虚掩着。桑原杰克正将医用弹力绷带缠在护腕上，金属货架间挂着成排的网球拍，每支拍柄都缠着鸢尾花纹的胶带。“接着。”他头也不抬地抛来个护腕，内侧印着极小的字：“心率＞110时强制休息”。
雨声愈发急促，远处传来真田严厉的呵斥。桑原突然笑了，胡狼般锐利的犬齿在阴影中一闪：“小鬼，知道为什么我们叫他精市吗？”他指向窗外——暴雨中的幸村正挥拍击球，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柳生比吕士紧张的眼神追踪，“因为只有这个名字，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是个病人。”
我摸着护腕上的凸起纹路，突然想起第10章茶屋老板娘的叹息。仁王不知何时点燃了薄荷糖，甜腻气息混着雨水漫进来：“当年他在北海道病院，对着窗外的鸢尾花说要成为立海大的太阳……”他顿了顿，声音被雷声吞没，“现在轮到我们当他的影子了。”
实验室方向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桑原抄起墙角的急救箱，绷带在他腕间翻卷如银蛇：“走！胡狼的猎物，可不会轻易倒下。”他转身时，我瞥见他后颈贴着鸢尾形状的退热贴，和幸村病历上的过敏警示贴纸一模一样。
雨幕中，六个身影在球场上交错。真田的怒吼穿透雨声：“幸村！训练量减半！”而柳莲二悄悄将新的心率监测仪绑在他手臂，伪装成运动手环的模样。我握紧护腕，听见仁王在耳边轻笑：“画下这一幕吧，小画家——这可是我们用整个青春守护的秘密。”
远处的鸢尾花在暴雨中摇晃，花茎倔强地挺直。我摸出速写本，第一页的钴蓝色鸢尾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光与影的共生，从来不是童话。”而在更深处，藏着张泛黄的纸条，柳莲二的字迹被雨水晕开：“保护他的笑容，比任何数据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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