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渝"我有工作。"
梓渝简短地回答。
电梯停在36层，赵明辉在梓渝走出时突然说道："有趣的是，田栩宁从不与项目顾问分享私人联系方式，你是第一个。"没等梓渝回应，电梯门就关上了。
实验室空无一人，梓渝坐在工作台前，思绪万千。赵明辉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田栩宁对他的"特殊对待"已经引起了公司内部的注意。而艺术圈的流言蜚语更是雪上加霜。
他打开电脑，搜索魏教授的研讨会直播。画面中，那位白发苍苍的评论家正慷慨陈词：
"...当艺术家沦为科技公司的工具，艺术就失去了灵魂！那个叫梓渝的年轻人，曾经展现出不俗的才华，现在却甘愿成为算法的奴隶..."
梓渝猛地关上视频，胸口起伏。这些批评刺痛了他最深的自我怀疑——与科技合作是否真的背叛了艺术？他的作品还有价值吗？
田栩宁"你来了。"
田栩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今天看起来休息得不错，眼睛下方的青色已经消退，只是表情比平时更加严肃。
梓渝"我们需要谈谈。"
梓渝直截了当。
田栩宁点点头，关闭了实验室的监控系统，然后坐在梓渝对面。
田栩宁"关于早上的事，再次道歉。我的行为越界了。"
这种坦率的认错再次打乱了梓渝的节奏。他深吸一口气。
梓渝"不只是早上的事。赵明辉暗示公司里对我们的合作有议论，艺术圈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田栩宁"数据显示，93%的创新都会遭遇保守派的抵制。"
田栩宁引用了他之前的话。
田栩宁"重要的是你相信自己在做什么。"
梓渝"问题就在这！"
梓渝站起身，开始在实验室里踱步。
梓渝"我不确定自己相信什么了。魏教授说我在出卖艺术灵魂，而你的'数据驱动关心'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实验对象！"
田栩宁沉默了片刻，然后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摘下腕表，放在桌上。
梓渝"这是什么意思？"
梓渝困惑地问。
田栩宁"象征性姿态。"
田栩宁说。
田栩宁"没有监控，没有数据，只有对话。告诉我，你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梓渝看着那块静静躺着的表，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梓渝"我担心...迷失自己。艺术是我唯一确定的东西，如果连这个都变得不确定..."
田栩宁"我理解。"
田栩宁的声音异常柔和。
田栩宁"就像我第一次站在领奖台上，手握奖杯却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创造了价值，还是只是解决了一系列复杂的问题。"
这个私人分享让梓渝惊讶地抬头。田栩宁继续道。
田栩宁"区别在于，你的怀疑证明你是个真正的艺术家，而非'出卖灵魂'。"
梓渝"你怎么确定？"
田栩宁"因为系统分析过上千位艺术家的创作模式。"
田栩宁直视他的眼睛。
田栩宁"你的作品中有一种无法伪造的真诚，那是算法永远无法复制的。"
梓渝胸口那股郁结的气突然散了。他坐回椅子上，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也随之缓和。
梓渝"所以...我们还好？"
他试探性地问。
田栩宁重新戴上腕表。
田栩宁"数据显示，真诚的冲突往往强化关系而非削弱。"
梓渝忍不住笑了。
梓渝"有时候我真好奇，你那颗心脏是不是也由齿轮和电路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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