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的晨钟刚敲过三响,林晚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林大人,出事了!”差役声音紧绷,“城东‘聚宝轩’的掌柜死在库房里,门是从内反锁的!”
林晚披衣起身,推门便见沈砚已立在院中,衣袍整齐,显然早已知晓。
“走。”他简短道。
聚宝轩
古董铺子外围满了人,衙役正驱散围观百姓。掌柜的尸体仰躺在库房中央,面色青紫,双目圆睁,右手死死攥着一枚青铜钥匙。
“死者郑万财,五十二岁,经营古董二十余年。”林晚蹲下身,检查尸体,“无外伤,但嘴唇发绀,指甲泛青——中毒。”
她掰开死者的手,取出钥匙,发现钥匙齿上沾着暗红色粉末。
“砒霜?”沈砚问。
林晚摇头:“颜色不对。”她凑近嗅了嗅,“是朱砂混了雄黄。”
库房四壁摆满檀木架,陈列着瓷器、玉器,中央一张红木案几上摊开账册,墨迹未干。最引人注目的是案几旁一座半人高的青铜鼎——鼎盖紧闭,鼎身刻着狰狞饕餮纹。
“钥匙能开什么?”沈砚问。
伙计战战兢兢答道:“库房门和青铜鼎……掌柜的向来把最贵重的物件锁在鼎里。”
林晚试了试钥匙,果然能插入鼎盖锁孔,但拧到一半便卡住。她用力一扳——
“咔嗒。”
鼎盖弹开的瞬间,一股刺鼻药味扑面而来。鼎底赫然散落着几块暗红色矿石,旁边还有一只空瓷瓶。
“丹砂矿,炼汞用的。”林晚用帕子包起矿石,“加热后会释放剧毒汞气。”她指向鼎内壁的炭黑痕迹,“有人在这里面烧过矿石。”
沈砚目光扫向库房:“门窗呢?”
“门从内反锁,窗户——”林晚推开唯一的气窗,发现窗棂间隙不足三寸,“人钻不出去。”
典型的密室。
疑点梳理
回到大理寺,林晚在沙盘上复原现场:
1. 毒源:鼎内加热的丹砂矿产生汞蒸气,吸入致命。
2. 钥匙:死者手中钥匙能开鼎盖,但鼎内锁芯有被破坏的痕迹。
3. 时间:伙计证实,郑掌柜戌时独自进库房对账,子时打更人听见库房有闷响。
4. 动机:账册显示,聚宝轩上月以低价收购了一批陪葬冥器,卖主是……
“西市‘永昌行’的东家,马荣。”林晚指尖点着名册,“同行是冤家啊。”
沈砚却摇头:“马荣昨日去了洛阳。”他抽出一份文书,“有通关牒文为证。”
林晚蹙眉:“那还有谁?”
“郑万财三日前曾拒收一批赝品。”沈砚递过一张当票,“卖主叫徐三,专造假古董。”
暗访鬼市
入夜,林晚扮作买家潜入西市黑巷。鬼市灯火幽暗,地摊上摆着各色“土货”——刚出土的铜钱、沾泥的玉佩,甚至还有裹着尸蜡的陪葬品。
她在角落找到了徐三的摊子。
“姑娘想要什么?”徐三搓着手笑,“新到的汉玉,只要五十两……”
林晚直接亮出大理寺腰牌。
徐三脸色骤变,转身要跑,却被暗中埋伏的差役按倒在地。
“大人饶命!我就卖点假货糊口,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啊!”
林晚拎起他摊上一块“商周青铜器”——实则是上周才做旧的赝品:“认识这个吗?”
她展开一幅画,正是聚宝轩青铜鼎的纹样。
徐三瞳孔一缩:“这、这是郑掌柜订的仿品!他说真鼎太贵重,要打个假的摆店里充门面……”
“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徐三咽了咽口水,“但三天前他突然说做得不像,要退货。”
林晚与沈砚对视一眼——关键线索出现了。
破解密室
次日清晨,大理寺众人齐聚库房。林晚指着青铜鼎:
“真鼎早被调包了。徐三做的仿品内部有夹层——”她敲击鼎腹,发出空响,“这里藏着丹砂矿和炭块,用机关延时加热。”
她演示道:“凶手事先将假鼎送入库房,郑掌柜用钥匙开鼎时,锁芯机关启动,夹层中的火石摩擦生热点燃炭块。等汞蒸气达到致死浓度,正好是子时。”
沈砚补充:“真鼎此刻应该还在……”
“永昌行。”林晚冷笑,“马荣故意离开京城,制造不在场证明。”
差役很快从永昌行地窖搜出真鼎,鼎底还粘着未清理干净的丹砂粉末。
真相
公堂上,马荣面如土色:
“郑万财用赝品骗走我家传的《江山水阁图》,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
惊堂木重重拍下。
“用毒气制造密室,嫁祸徐三。”林晚冷声道,“可惜你忘了两点——”
“第一,真鼎的饕餮纹左耳有缺损,而徐三的仿品纹路完整。”
“第二。”沈砚抛出一枚铜钱,“你给徐三的定金,是永昌行特制的‘当五钱’。”
马荣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