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档案库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林晚和沈砚赶到时,差役们正手忙脚乱地提水救火,浓烟翻滚着从门窗缝隙涌出,呛得人睁不开眼。
"让开!"
沈砚一把扯过浸湿的棉被披在身上,毫不犹豫地冲进火场。林晚来不及阻拦,咬牙也抓起一床湿被跟了进去。
热浪扑面而来,林晚眯着眼睛在浓烟中搜寻沈砚的身影。档案架已经烧得七零八落,满地都是焦黑的纸灰,踩上去发出脆响。
"沈砚!"她嘶声喊道。
"这里!"
声音从最里间的密室传来。林晚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发现沈砚正用剑鞘撬开一个铁柜——里面存放的正是牵机案的全部证据!
铁柜已被烧得滚烫,但所幸里面的卷宗还未引燃。沈砚迅速将文件塞入怀中,转身时却突然僵住——
"小心!"
一根燃烧的横梁轰然砸下!林晚猛地扑过去,拽着沈砚滚到一旁。横梁擦着沈砚的后背落地,火星四溅。
"走!"
二人踉跄着冲出火场,刚踏出门槛,身后的房梁就彻底坍塌,爆出一团巨大的火球。
差役们一拥而上,接过他们怀中的文件。林晚瘫坐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喉咙火辣辣地疼。
"证据......保住了吗?"她哑声问。
沈砚面色阴沉地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份烧焦了边缘的密函:"但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这个。"
林晚凑近细看,密函上依稀可辨几行字:
"北境军覆灭真相......太子授意......周显执行......林正德知情......"
后面的内容已被烧毁。
"我爹?"林晚瞳孔骤缩,"他和北境军有什么关系?"
沈砚沉默片刻,突然从腰间解下佩剑,指着剑格上"昭雪"二字旁边的细小刻痕——那是一个模糊的"林"字。
"这把剑,是你父亲给我的。"
大理寺密室·三日后
林晚盯着案几上的三样东西:从黑市缴获的人肉买卖账本,烧残的密函,沈砚的佩剑
"所以,三年前北境军覆灭,是太子和周显联手设计的?"她声音发颤,"而我爹......是知情者?"
沈砚点头:"林太医当年随军行医,偶然发现军粮中被掺了牵机毒。他本想上报朝廷,却被周显截下了密折。"
他指向密函上残存的"林正德"三字:"你父亲隐姓埋名逃回京城,暗中搜集证据,直到......"
"直到被周显灭口。"林晚攥紧拳头,"所以他临终前让我不要相信大理寺的人,是因为......"
"因为当时的大理寺卿是太子党。"沈砚冷声道,"但他信任我,因为我是唯一活下来的血狼营将领。"
林晚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如果军粮中被下毒,为什么你能活下来?"
沈砚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那道青黑的伤疤:"因为我从不吃大灶饭。"他苦笑,"这是匈奴人的毒箭留下的......讽刺的是,它反而让我对牵机毒有了抗性。"
窗外传来更鼓声,已是子时。
林晚深吸一口气:"现在证据链完整了——周显通过人肉买卖处理知情者,太子提供政治庇护,而我爹......"
她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突然破窗而入,深深钉入案几!
箭上绑着一张字条:
"明日午时,乱葬岗。独自来,否则烧毁林正德遗骨。"
林晚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父亲死后,尸骨一直下落不明!
沈砚一把抓住她手腕:"是陷阱。"
"我知道。"林晚盯着字条,声音嘶哑,"但我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