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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尺量蠹藏深机

写黛玉穿黛玉,月圣仙翻车实录

林如海的主卧内,空气凝固得如同被冰封。

琉璃灯盏的光芒惨白地映照着跪伏在地、抖如筛糠的贾琏。

王嬷嬷那一声沉稳的“是”,如同丧钟敲在贾琏心上。

柴房!姑父怎么会知道人被关在柴房?!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贾琏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僵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死死盯着那扇再次开启又闭合的门。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爬行。

除了贾琏粗重压抑的喘息,只剩下金砖地上那枚劣质田黄石和那张八百五十两银票刺眼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盏茶,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沉重的脚步声终于再次响起,由远及近。

王嬷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她微微侧身让开。

两个被反剪双臂、嘴里塞着破布、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新添青紫伤痕的赵大有和钱老六,被两个林府健壮仆役如同拖拽死狗般,狠狠掼在了冰凉的地上,正落在贾琏身侧不远处。

堵嘴的破布被粗暴扯下。

“二爷!二爷救命啊!”赵大有如同濒死的鱼,刚得以喘息便发出凄厉的嚎叫,涕泪横流地朝着贾琏的方向挣扎,“饶命啊!奴才都是……”

话音未落,他浑浊惊恐的眼睛扫到了主位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后续的哀嚎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

钱老六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股熟悉的腥臊味再次弥漫开,他蜷缩着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林如海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地上两滩烂泥,最终落在脸色灰败、额头冷汗涔涔的贾琏脸上。

“琏儿,”林如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压,清晰地穿透房间,“人带来了。你刚才说,是这两个奴才欺上瞒下,伪造票据,中饱巨款。现在,你亲自问吧。”

亲自问?问什么?贾琏的脑子嗡嗡作响。

问他们如何贪墨?如何伪造?

姑父这分明是要他自己亲手把亲信推上绝路,坐实自己的失察和无能!

更要命的是,万一这两个蠢货扛不住,把不该说的也抖出来……贾琏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当场呕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是混杂着惊惧、绝望和一丝疯狂扭曲的凶戾,几乎是咆哮出来:

“你们两个黑了心肝的下流种子!还不快从实招来!你们是如何勾结奸商,虚报药引价格,伪造票据,坑骗主家银两的?说!那一千八百三十两银子,你们贪墨了多少?藏在哪里?!敢有半句虚言,老子活剐了你们喂狗!”

这咆哮,看似厉声质问,实则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和暗示——“认贪墨!就说你们俩贪的!别扯别的!”

赵大有和钱老六被贾琏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是贾琏的心腹,太清楚这位爷的手段了。

若此刻不按他的意思认下贪墨,恐怕立时就要没命!荣国府二爷弄死两个奴才,还不是如同捻死蚂蚁?

至于以后……以后或许还有转机?

贪墨总比……总比别的强!

赵大有浑身剧颤,猛地伏地“砰砰”磕头,哭嚎着:“老爷饶命!二爷饶命!是奴才!是奴才猪油蒙了心!奴才该死!那……那闽商确实只收了八百五十两!是奴才……是奴才和钱老六商量好了,伪造了这张票据,想……想昧下那一千两银子!奴才……奴才一时糊涂啊!银子……银子还没敢动,还在奴才房里藏着呢!”

他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但核心意思只有一个:认贪墨,金额就是票据上那“八百五十两”与“一千两”的差价!把贾琏从中摘出去!

钱老六也反应过来,紧跟着磕头如捣蒜:“是是是!老爷明鉴!二爷明鉴!都是奴才两个贪心!票据是假的!石头只值八百五十两!奴才们想……想吞那一千两!奴才罪该万死!求老爷、二爷开恩啊!”

他们不敢提那笔“肃清蠹役”的五百两,不敢提任何其他的款项,只死死咬住这“一千两”的“贪墨”数额,拼命把贾琏塑造成受蒙蔽的受害者。

贾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立刻转向林如海,脸上是痛心疾首的懊悔和愤怒:“姑父!您听见了!都是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侄儿……侄儿糊涂啊!竟被这等刁奴蒙蔽至此!侄儿失察!侄儿有罪!请姑父重重责罚这两个奴才!侄儿……侄儿也甘愿领受任何责罚!”

贾琏再次重重叩首,姿态放得极低,企图用自责和“大义灭亲”来博取林如海的宽宥。

林如海静静地听着这场主仆之间漏洞百出、互相撕咬又互相遮掩的拙劣表演。

赵大有和钱老六的供词,只针对了那张票据上的差价,巧妙地规避了那笔被挪用的“肃清蠹役”五百两公款,更对贾琏是否知情、是否指使、是否另有所图只字不提。

而贾琏的愤怒与懊悔,也仅限于“失察”。

整个屋子里,只有林如海、王嬷嬷,以及隐在幕后的人,才真正知道这潭水有多深,窟窿有多大。

就在贾琏以为自己的表演多少起了作用,姑父的沉默意味着权衡和犹豫时——

“雪雁来了。” 门口侍立的小丫头轻声通传。

一个穿着半新不旧藕荷色比甲、梳着双丫髻、面容清秀的小丫鬟,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正是黛玉的贴身小丫鬟雪雁。

她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放着几页写满字的素笺和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王嬷嬷身边,声音清脆却不高:

“嬷嬷,姑娘让送来的。说是老爷或许用得上。姑娘忧心老爷劳神太过,特意让李大夫新配的宁神丸,请老爷务必保重身子。”她说着,将托盘稳稳递向王嬷嬷,眼神快速而隐晦地在王嬷嬷脸上停留了一瞬。

王嬷嬷神色不动,沉稳地接过托盘,微微颔首:“知道了。替姑娘谢过大夫,也告诉姑娘,老爷这里无妨,请姑娘安心歇息,莫要太过挂怀。”

雪雁屈膝福了一福,又朝主位方向遥遥行礼,便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仿佛只是送一趟药,丝毫未关注地上跪着的众人。

然而,当王嬷嬷将那托盘呈到林如海床边几案上时,林如海的目光扫过那几页素笺,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精芒。

贾琏的心却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林如海并未立刻去看那几张纸,目光重新落回下方,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冰冷:

“欺上瞒下,伪造票据,意图贪墨主家千两巨款。”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敲打在赵大有和钱老六的心上,“按照《大燕律》,主家奴仆盗取主家财物,值银十两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值银百两者,绞。千两……当剐。”

“剐”字一出,如同冰锥刺骨!

赵大有和钱老六瞬间瘫软如泥,连哭嚎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和失禁的恶臭弥漫。

剐刑!那可是要将人活活割上千刀的酷刑!

贾琏也是浑身一颤,脸色更是煞白。他没想到姑父会直接搬出《大燕律》,如此不留余地!

这哪里是审判奴才,分明也是在敲打他!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赵大有拼命嘶喊,涕泪糊了满脸。

“不过……”

“念在你二人跟随琏二爷多年,尚有一丝苦劳。且琏二爷亦是我至亲,此番前来是为探病帮衬,若因你二人之罪牵连过甚,使其颜面扫地,亦是伤了两家和气。”

贾琏的心猛地一跳,一丝绝处逢生的狂喜涌上。

姑父……姑父终究是顾念亲戚情面!

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赵大有、钱老六,贪墨未遂,但居心叵测,伪造票据,罪证确凿。拖下去,各杖一百,枷号三个月,发往北地苦寒盐场做苦役,终身不得赎返!”

“谢老爷不杀之恩!谢老爷不杀之恩!”

赵大有和钱老六闻言,如同听到了天籁,拼命磕头,涕泪交流。

虽然杖一百可能去了半条命,枷号三月更是屈辱折磨,发配盐场苦役等于生不如死,但终究是留下了一条贱命!不敢再有丝毫辩驳。

林府仆役立刻上前,如同拖拽死物一般将瘫软的两人拖了出去。

凄厉的求饶声和呜咽声迅速消失在门外沉重的夜色里。

处置完奴才,林如海的目光终于完全落在了贾琏身上。

那股无形的压力让贾琏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瞬间烟消云散,重新伏低身体,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

“琏儿,”林如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御下不严,失察昏聩,致使刁奴作祟,险酿大祸,更差一点连累我林家声誉。此罪一。”

贾琏喉咙发紧:“侄儿……侄儿知罪……”

“你忧心长辈病体,心意可嘉,然偏听偏信,不辨真伪,行事急躁,险些铸成大错,令亲者痛而蠹者快。此罪二。”

“侄儿……懊悔莫及……”

“你身为荣国府嫡孙,贾家千里驹,行事却如此欠思量,令祖宗蒙羞,让家中长辈失望。此罪三。”

“姑父教训的是!侄儿……侄儿无地自容!”贾琏声音哽咽,带着真切的悔愧。

“看在敏儿和你祖父、父亲的份上,看在你是真心前来探病的份上……”林如海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失望和对逝去妻子的追念,“这顿家法,暂且寄下。”

贾琏如蒙大赦,几乎要瘫软下去。

“但是——”

“刁奴贪墨未遂之赃款一千两,必须即刻追回!分文不少!填补府库亏空!此事因你失察而起,便由你亲自督办!限你两日内,将这一千两纹银,一分不少,交还府库!若逾期,或数额不足……”

“那便休怪姑父不讲情面,连你这失察渎职之罪,一并依律追究!”

追回一千两!两日内!

贾琏只觉得眼前一黑!

冷汗瞬间浸透了贾琏的后背。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痛,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怎么说?

难道告诉姑父,那一千两根本不存在,是自己为了掩盖另一个窟窿而编造的?

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怎么?”林如海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质疑,“琏儿觉得为难?还是觉得,这两个奴才贪墨的银子……”

“不!不为难!侄儿……侄儿一定办到!”贾琏猛地惊醒,几乎是嘶喊出来,“两日!侄儿两日内定将一千两纹银如数奉还府库!请姑父放心!”他别无选择,只能先咬牙应下。

至于这笔钱从哪里来……他只能再去当铺抵押一些随身的贵重玉佩、金器,甚至写信回京府告急……

无论如何,必须堵上这个窟窿!

否则,后果他承担不起!

林如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所有的狼狈和窘迫。

“如此甚好。”林如海的声音透出浓浓的疲惫,挥了挥手,“夜深了,你也受了惊吓。下去吧。好生思过,把差事办妥。” 逐客之意已然明显。

“是!侄儿告退!姑父好生歇息!”贾琏如获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礼数都顾不全,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背影仓惶狼狈如同丧家之犬。

管事们也被林如海挥手屏退。大夫恭敬行礼后退下。

转眼间,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半倚在床榻上的林如海和侍立床尾的王嬷嬷。

林如海脸上那层冰冷的威严和深深的疲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他拿起雪雁送来的那几页素笺,纸上并非药方,而是几行清晰有力的簪花小楷,显然是黛玉亲笔。

内容却触目惊心:

“赵大有,三日前于‘醉仙楼’宴请盐商郑某,席间密语,提及‘琏二爷手头紧’、‘林府库银’、‘田黄石好做文章’等语,郑某献计造假票据。宴资纹银二十两,记账名为‘采买杂项’。”

“钱老六,本月私自克扣府中采买炭火银钱十二两七钱,以次充好;另,前日私收城南布商王某‘孝敬’银五两,允其抬高布价。”

“府外库近三月账册比对,三笔‘杂项支取’计银七百八十两,批注含糊,票据存疑,其票面字迹与库房钱管事平日笔迹有细微出入,疑为模仿。”

“另,琏表哥随身小厮兴儿,昨日曾持一张二百两银票前往城西‘汇通’钱庄兑换零散现银,银票票号与上月外库支取‘肃清应急款’五百两其中一张票号相连。”

“女儿忧心父亲病体,偶闻只言片语,恐有小人作祟,故冒昧查探。证据零散,难成铁链,然管中窥豹,蠹虫之迹已显。父亲明察秋毫,自有决断。万望珍重,勿为宵小劳神。女儿顿首。”

没有一句指责贾琏,却条条线索都指向他。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金额、票据疑点……

将贾琏及其心腹的勾当层层剥开,将那个远比“贪墨一千两”更大的窟窿——包括那笔被挪用的五百两公款以及贾琏私下可能进行的其他小额贪墨和挥霍——赤裸裸地呈现在林如海面前!

尤其是那票号相连的证据,几乎坐实了公款被贾琏私人挪用!

林如海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笺纸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纸页边缘。

震惊、愤怒、痛心……复杂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涌。

然而,最终沉淀下来的,却是一种深沉的、几乎令他眼眶发热的骄傲和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的玉儿……他的敏儿留给他的珍宝……

她哪里是“偶闻只言片语”?

她分明是洞若观火,在所有人都被表象蒙蔽,连他都因卧病而一时失察之时,她甚至预判了他的行动(查问柴房),在他审问之前就将关键线索悄然送达。

这份心计,这份胆魄,这份在雷霆手段之外又处处为他这父亲保留情面和缓冲余地的体贴周全……

“呵呵……”

“好一个‘管中窥豹,蠹虫之迹已显’……”

他低声自语,指尖点着那几行字,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这重重屋宇,看到芙蓉榭中那盏孤灯下苍白却沉静的小小身影。

“夫人呐……”

“我们的玉儿……长大了。”

芙蓉榭内,灯花轻爆。

林黛玉(月欣然)并未歇下,依旧靠坐在窗边暖榻上。

窗棂半开,沁入初冬深夜独有的清冽寒意,混杂着庭院中残菊的冷香。

她身上裹着厚厚的银狐裘,手里捧着暖炉,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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