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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权谋之始:倦倚听鼠戏

写黛玉穿黛玉,月圣仙翻车实录

宫中的赏赐流水般地抬进了荣国府。

彩缎流光溢彩,金银沉甸甸地压着漆盘,无声彰显着天恩浩荡。

宣旨太监尖利的嗓音似乎还在梁间萦绕,然而整个荣宁二府上下,却弥漫着一股劫后余生般的疲惫。

那连日来绷紧的弦,为了迎候贵妃娘娘省亲而燃尽了的心力,此刻骤然松弛,只剩下一片精疲力竭的寂静。

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沉甸甸地压在人身上。

凤姐儿那边更是连轴转。

省亲时各处陈设、调度、布置,桩桩件件都压在她肩上,外人看来是泼天的体面风光,内里却是千斤重担一刻不敢卸下。

别人尚可寻个由头歪一歪、躲个清静,唯独她王熙凤不行。

她那股子要强争胜的劲儿,断不许人背后嚼舌头说她半点不是。

纵然眼底熬得青黑,走路脚下发飘,在人前依旧堆足了笑,声音清脆利落,指挥若定,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饶是如此,那份强撑出的精神底下,仍是掩不住的倦色。

府中大小主子们,能歇的都寻了由头在屋里歇着了。

独独宝玉是个例外。

他既不担着凤姐那样的繁重责任,又无甚正经功课压身,这几日反倒像是得了大赦令一般,只觉得满园的喧嚣热闹骤然远去,留下一个难得的清净自在。

他乐得各处闲逛,东瞧瞧西看看,脚步轻快得能生出风来。

这日午后,阳光慵懒地透过茜纱窗棂,在潇湘馆内室的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屋子里静极了,只听得见墙角金丝笼里画眉偶尔一两声清脆的啁啾。

丫鬟们都被林黛玉(月欣然)打发了出去,紫鹃在耳房整理些针线,雪雁则在廊下看着小丫头子们收拾前几日搬进来的书籍盆景。

林黛玉(月欣然)斜倚在罩着弹墨绫被的榻上,双目阖着,呼吸轻缓均匀,仿佛已然熟睡。

然而她识海深处,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无数的念头如同千万条无形的丝线,在浩瀚的仙灵识海中穿梭缠绕,编织着一个个隐匿的身份。

这些将是她的“马甲”,是她这具脆弱凡人身躯之外,延伸向权力棋盘的触须与利刃。

扬州林府的根基已然借着贾琏那个蠢物挪用的契机牢牢攥在掌心,林如海的性命与官声也暂时无虞,但这只是立足之地。

她需要更隐秘的眼睛、更出其不意的手,潜入那些连荣国府也触不到的暗流深处。

每一个身份的构建都在消耗她的意志,如同在坚冰上雕刻,专注而耗神。

帘栊微动,发出极轻的“窸窣”声。

宝玉蹑手蹑脚地钻了进来,一眼瞥见榻上那个看似沉睡的身影。

他嘴角不由弯起,放轻脚步走到榻边,俯下身,伸出手指,带着几分戏谑地轻轻推了推林黛玉(月欣然)的肩头。

“好妹妹,才用了饭食多久?这就又睡下了?仔细存了食,身子骨儿可是自己的。”他的声音刻意放低了,却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清亮与亲昵。

识海中剧烈运转的思绪骤然被打断,如同绷紧的琴弦猝然崩断。

林黛玉(月欣然)心底掠过一丝被打扰的薄怒,更有计划中断带来的不耐。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眸。

那双眸子初时带着一丝被打断后的茫然与疏离,待看清眼前那张含着笑、满是关切的脸庞时,才渐渐聚拢了焦点——是宝玉。

她几不可查地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面上浮起一层恰到好处的慵懒与倦怠。

微微侧过脸,声音含混,带着初醒时的绵软:“是你来了……我这身子不中用,前几日耗神太过,骨头缝里都透着酸,懒怠得很。你且去园子里走走,寻别人说话解闷去罢,让我再静静歇会儿。”说着,便作势又要合眼。

宝玉哪里肯依?

顺势就在榻沿挨着她坐下,半边身子虚虚靠了过去,带着点耍赖的劲儿。

“酸痛怕什么?横竖睡多了,倒把气血都淤住了,反容易招病。”

“我在这儿坐着,也不吵你,给你解解闷儿,赶赶这瞌睡虫儿,岂不两全?”他扯了扯林黛玉(月欣然)的衣袖,“好妹妹,别撵我。”

林黛玉(月欣然)索性闭紧了双眼,只当身边多了个会喘气的摆设,声音闷闷地从锦被里透出来:“谁要你解闷?我乏得很,不过略躺躺养神。你快往别处去闹罢,待会儿再来也是一样。”

她只想尽快打发掉这个黏人又不识趣的少年郎,好让她那被中断的筹划得以继续。

宝玉见她闭眼不理,更觉无趣,又怕她真睡沉久了伤身。

他眼珠儿一转,没话也要寻出些话来:“好妹妹,你打小生在江南,长在扬州,那可是个好地方!几岁上京来着?”

“一路从南到北,千里迢迢,路上必是见了无数奇景异事吧?”

“扬州城里的古迹名胜,那些个有趣的老典故、老传说,还有你们那边的风土人情……快跟我说说!”

榻上的人像是睡着了一般,毫无反应。

只有那长长的睫毛,在宝玉絮絮叨叨的声音里,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泄露出一丝强抑的不耐。

她根本懒得回应这些毫无意义的闲谈。

宝玉见问不出什么,心里越发着急,生怕她真睡过去积了食。

他灵机一动,想起方才在廊下偷听婆子们嚼舌根时提过一嘴的扬州旧事,虽听得模糊,却不妨碍他现编。

他故意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逗弄的意味:

“嗳哟!妹妹别睡!我倒想起一桩扬州府衙里头的大奇闻!保管你听了提神醒脑,困意全消!”他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开始编排,“话说扬州城外有座山,名唤黛山,山中有个深洞,唤作林子洞!这洞里可不得了,住着一窝成了精的老耗子!个个都有百十年的道行!……”

林黛玉(月欣然)依旧闭着眼,仿佛充耳不闻。

宝玉见她眼皮似乎都没动一下,更是加大了渲染的力度:

“眼瞅着到了腊月初七,洞里的果子米豆眼看就要见底儿啦!那老耗子王急得团团转,召集了大小耗子精商议:‘明儿就是腊八节了,咱们洞里空得能跑马,山下庙里却堆满了粮米豆子、红枣栗子、花生菱角,还有上好的香芋……这可如何是好?’”

他学着耗子吱吱叫的声音,又模仿老耗子王瓮声瓮气的语调,动作表情夸张,显见得是极力要把故事讲得有趣:

“底下那些个五大三粗的耗子精们一听,都嚷嚷着要硬闯!‘大王放心!小的们这就去搬!冲进庙里,管它是米是豆,是枣是芋,抢它个干干净净!’一个个磨牙霍霍,捋胳膊挽袖子,蠢蠢欲动!就在这闹哄哄的当口儿,你猜怎么着?”

宝玉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观察着林黛玉(月欣然)的反应。

见她虽然还闭着眼,呼吸却似乎放得更轻了些,仿佛在凝神细听。

他心下得意,越发来了精神,声音也更抑扬顿挫:

“忽听见角落里传来一个细细弱弱、嫩得像刚吱声儿的小耗子精的声音:‘大王大王!硬抢动静太大,万一引来和尚道士就糟啦!小的倒有一计!’”宝玉学着那小耗子的细嗓子,“‘小的身子最伶俐,可以变作那些物件儿,混进庙里去!用分身搬运之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运回来!’”

“那老耗子王一听,来了兴致:‘哦?那你说说,你打算变个啥?’那小耗子精精豆儿似的眼珠儿一转:‘小的要去偷那最金贵的香芋!我就变成一个顶顶标致水灵的……香芋!混在香芋堆里,保管谁都看不出破绽!再用分身法儿,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

说到这里,宝玉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闪,目光落在林黛玉(月欣然)那张即便闭目也难掩清丽绝俗的脸上,终于图穷匕见:

“众耗子精听了都拍爪叫好:‘妙计!妙计!那你变个香芋给我们瞧瞧先!’那小耗子精得意洋洋,就地打个滚儿,叫声‘变’!嘿!你猜变出个啥来?”他刻意拖长了调子,盯着林黛玉(月欣然),几乎一字一顿地笑道:

“哪里是个香芋!分明变成了一个——粉妆玉琢、袅袅婷婷、标致得不像话的绝色小姐!那些看傻了的耗子精们还在吵嚷:‘说好了变香芋,怎么倒变出个小姐来?’你猜那小耗子精怎么答?它笑嘻嘻地道:‘你们这群没见识的蠢物!只认得那地里刨出来的笨香芋!你们可知,在这扬州城里,真正最金贵、最难得的“香玉”,乃是盐课林老爷府上那位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宝贝小姐!我这才是得了她的真传呢!’哈哈哈哈哈!”

宝玉编得兴起,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合。

这哪里是说耗子精偷香芋,分明是绕着弯儿在打趣林黛玉(月欣然)是那“香玉”。

他一边笑,一边拿眼去觑榻上人的反应,期待着她像往日那样恼了嗔了,起来拧他的嘴。

林黛玉(月欣然)此刻方才彻底睁开眼。

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几近于无的冷冽流光,然而转瞬之间,这缕光芒便被一层薄雾般的、恰到好处的羞恼所覆盖。

这羞恼是林黛玉该有的反应,是她融入此世必须佩戴的面具。

她正要按着这“林黛玉”的性子发作,用几句伶俐言语堵回去——

“哟,这是说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里边笑得好热闹!”

一个清润温和、自带三分沉稳韵味的声音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从门口传来。

那绣着缠枝莲的锦绣软帘被一只戴着碧玉镯子的手轻轻掀起,薛宝钗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蜜合色袄儿,葱黄绫棉裙,家常打扮,却更衬得她肌肤丰润,气度娴雅。

目光在屋内一扫,掠过榻上微微撑起身子、面颊犹带薄恼红晕的林黛玉(月欣然),又落到兀自笑得开怀的宝玉身上,唇角弯起一个了然又略带调侃的弧度。

“宝姐姐!”宝玉一见宝钗,眼睛更亮了,像个找到了新奇玩具急于分享的孩子,“快过来!我才给林妹妹讲了个扬州林子洞耗子精偷香芋的典故,有趣得紧!”他迫不及待地想拉个同盟。

宝钗莲步轻移,走到近前,目光在那张花梨木书案上随意扫过,上面还摊着几张写满簪花小楷的宣纸。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宝玉,声音依旧是温温和和的:“耗子精偷香芋?听着倒新鲜。”

“不过宝兄弟,说到这典故学问,我倒是想起元宵省亲那晚,娘娘让你题咏怡红院,你可是差点冲点娘娘了?”

“亏得我悄悄递眼色提醒你将‘绿玉’改作‘绿蜡’,这才圆了过去。”

“你呀,平日里只在这些野狐禅的奇谈怪论上用功,正经典故倒不上心了。”

“那‘绿蜡’的出处,回去可细细查究了没有?”

她语气温婉,话里却带着绵里藏针的揶揄,直指宝玉贪玩、不务正学的“短处”。

宝玉冷不丁被戳中“痛脚”,那点子因编故事而起的得意劲儿顿时泄了大半,脸上腾地就红了,摸着脖子嘿嘿笑了两声,有些讪讪的:“宝姐姐记性真好……那日晚上的事还记得这般清楚……那个‘绿蜡’……嗯……后来我……”

他支支吾吾,显然并未深究过“绿蜡”的出处。

宝钗见他窘迫,也不深追,只抿唇一笑,那笑意如微风拂过湖面,浅浅涟漪,点到即止。

她目光自然地转向林黛玉(月欣然),见她已坐起身,靠在引枕上,虽带着点倦意,眼神却清明,并无饭后昏沉之态。

“颦儿看着气色倒比方才好些了,”宝钗走近两步,语气关切自然,“方才进来时,听你丫鬟说饭后有些不适,还担心你躺着存食。这会儿能和宝兄弟说笑,想是无碍了。”

林黛玉(月欣然)借着宝钗进来的机会,已将心头那点因宝玉故事而起的、属于仙子的冷意和属于原主的恼意悉数压了回去,此刻面上只余下恰到好处的平静淡倦。

她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宝钗的关心:“劳宝姐姐记挂,不过是前几日没歇好,有些乏懒罢了,并无大碍。”

宝玉见宝钗一来,成功地转移了“绿蜡”的话题,林妹妹似乎也忘了耗子精的茬儿,不再提回笼觉的事,心里顿感轻松,方才的讪讪也淡了,只觉两人都在眼前,气氛融洽,说不出地受用。

他忙顺着宝钗的话笑道:“正是呢!宝姐姐一来,妹妹也不困了,可见宝姐姐才是那最好的提神良药!”

宝钗含笑斜睨了他一眼,带着几分长辈纵容小辈的意味,并未接话。

她目光流转,不经意间投向那扇半开的支摘窗外。

潇湘馆庭院中的景象倏然撞入眼帘。

时令分明是冬末春初,寒意料峭,枝头犹带残雪,然而窗外廊下、石阶旁、甚至假山石缝间,那些随着林黛玉(月欣然)入住而移栽至此的花卉,却全然无视节序,开得诡异而盛大。

角堇紫白黄三色的小花,密密匝匝铺满了阶前空地,如泼洒了一地彩墨;瓜叶菊顶着硕大鲜艳的花盘,深紫、宝蓝、明黄,簇拥在墙根绿意盎然的阔叶中,生机勃勃得不合常理;月季本该是夏秋的宠儿,此刻却有几丛倔强地探出带刺的枝条,顶着几朵深红、粉白的花朵,在冷风里微微颤动。

更有那早已开过的夜来香,竟也抽出了新的花穗,淡黄色的细碎花苞在枝头攒聚,酝酿着夜间才能释放的浓烈甜香。

墙角处,本应深埋休眠的“日日春”(长春花)嫩苗竟已舒展,冒出点点粉紫色的花蕾;杂生的茑萝翠绿的藤蔓缠绕着竹架,细碎的羽叶间,已迫不及待地绽出几朵鲜红的五角星小花;石竹(洛阳花)翠绿的叶片丛中,深红、粉白的花朵挤挤挨挨;几株没来得及清理干净的凤仙花(指甲花),也顶着寒风,顽强地举起了几朵粉白或淡紫的花。

最惹眼的,是窗下青瓷盆里的水仙,亭亭玉立,叶片油绿肥厚,鹅黄色的花朵清雅芬芳,浓郁的水仙香气混着其他花卉散逸出的种种清甜、幽淡、馥郁的气息,丝丝缕缕飘入室中,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心神为之一清的复合芬芳。

这满庭不合时宜的繁盛,这浓郁的生机异香,早已是贾府上下心照不宣的“祥瑞”奇观。

源头,直指这潇湘馆的主人。

宝钗的目光长久地落在那片浓烈的色彩与生机上,眼神深处有探究,有思索,更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惊叹。

她静默片刻,忽然轻移莲步,款款走到窗边。

一只纤纤玉手抬起,指尖拂过窗棂旁一枝探进的、开得正盛的夜来香花穗。

那指尖莹白如玉,触到那簇拥着无数淡黄花苞的嫩绿枝茎时,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颦儿这里的草木,”宝钗的声音轻轻响起,背对着屋内两人,带着一种仿若梦呓般的低回,以及一丝极力压制的、几近于无的异样波动,“……果真是不同凡响。寒冬腊月,万木萧条,偏是此处,花团锦簇,生机盎然。这香气……也格外清净凝神。”

“……当真是养人得很。”

窗外冷冽的日光勾勒出她侧影柔和的轮廓,那指尖停留在花瓣上的瞬间,竟显出几分近乎虔诚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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