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褪色的调色盘

邓洁煊的个展定在秋分那天。孙雨希穿着邓洁煊送的藕荷色连衣裙，在展厅中央看到那幅空白画布——如今已被填满了璀璨星河，中央悬浮着件泛着微光的白大褂，袖扣处别着支正在绽放的鸢尾

邓洁煊这是我最珍贵的作品

邓洁煊牵着她的手穿过人群，忽然在一幅肖像前停步。画中孙雨希戴着听诊器，瞳孔里映着跳动的心电图，背景是被颜料泼染的晨曦。有记者追问创作灵感，邓洁煊却举起孙雨希的手，无名指上戴着枚用颜料管熔铸的戒指

邓洁煊我的缪斯有双能听见心跳的耳朵

然而赞誉声中，邓洁煊的画笔却渐渐褪色。她开始在深夜对着空白画布发呆，把调好的颜料一遍遍洗掉。

孙雨希发现她藏在床头柜的抗抑郁药，才知道光鲜背后的挣扎。某个凌晨，她看见邓洁煊跪在画架前，用刀片划开自己手臂——不是自残，而是从伤口挤出几滴血，调进正在绘制的《生命之河》

孙雨希别这样！

孙雨希夺下刀片，却被邓洁煊紧紧抱住。画家滚烫的眼泪滴在她颈间

邓洁煊我怕再也画不出你的光了...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孙雨希轻轻抚摸着对方颤抖的背脊，像安抚受惊的幼猫

孙雨希那就别画了，我做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