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我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
窗外没有月光,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诡异的灰暗之中。我眨了眨酸涩的双眼,伸手去摸床头的水杯——指尖触碰到玻璃的刹那,我的呼吸停滞了。
杯子是透明的,水是透明的,连我的手指都像褪色的老照片,只剩下深浅不一的灰。
林晚星祁煜!
我猛地坐起身,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尖锐。
林晚星我的眼睛......
没有回应。
画室的门虚掩着,昏黄的灯光从缝隙中渗出,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我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我伸手推开门——
松节油的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某种铁锈般的腥甜。
祁煜背对着我站在画架前,左手的画笔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在画布上涂抹。
他的白衬衫被颜料染得斑驳,袖口处隐约可见半透明的手臂轮廓,就像被水浸湿的宣纸,透出后面画架的木质纹理。

(没图了…)😂
最可怕的是,那些颜料——那些本该鲜活的色彩,正从他的指缝间漏下去,滴在地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吞噬了。
林晚星你用了太多次预知能力,对不对?
我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发抖,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
画笔突然折断。
祁煜缓缓转身,画架上的内容让我倒吸一口冷气——那是我站在火场中央,烈焰吞噬了我的半边身体,而祁煜站在画面边缘,整个人已经完全透明,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祁煜还剩四十八小时。
他举起左手,腕表上的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着。
祁煜那个穿黑雨衣的人不是跟踪你的疯子......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祁煜他是我父亲。
我踉跄着上前,抓住他那只正在消失的手。触感冰凉得不像活人,像是握住了一捧即将融化的雪。
林晚星你父亲为什么要杀我?
我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那里面的蓝色正在一点点褪去。
祁煜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祁煜他不是要杀你,是要用你的命换回我母亲的命——他穷尽一生追求的'完美作品'。
他掀开墙角堆放的防尘布,数十幅画框在阴影中显露真容。我的胃部一阵绞痛——每一幅都是我的肖像,穿着不同的衣服,站在不同的场景里,但每一幅的落款日期都是9月15日,每一幅的画面最终都会变成燃烧的火焰。
林晚星所以这些画......
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祁煜是不同时间线上你的死亡记录。
祁煜的手指抚过画框,所过之处泛起细小的波纹。
祁煜我试了137种方法,但命运就像个固执的老头,总会把结局扳回原点。
他突然拿起调色刀,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掌心。靛蓝色的血液——那颜色浓郁得像是把整个夜空都浓缩其中——滴在最新的画布上,发出"嗤"的轻响。

祁煜只有一个办法能打破循环,
他抬起流血的手。
祁煜把我的能力给你。
我盯着那滴蓝色的血。
林晚星那你呢?
祁煜突然笑了,那个笑容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祁煜我会变成你眼里的颜色。

空气凝固了一秒。
我夺过调色刀,在自己的掌心狠狠划下。疼痛让我眼前发黑,但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祁煜你疯了?!
祁煜想阻止,却被我反手握住伤口。
两股温热的血液交融的瞬间,整个房间的色彩突然开始疯狂流动——
• 墙上的挂画迸发出耀眼的金光,画框剧烈震动
• 祁煜透明化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实体
• 在我的视野里,祁煜的轮廓第一次浮现出色彩——
他睫毛的阴影是紫罗兰色,锁骨处的汗珠泛着珍珠白,而那滴蓝色的血,蓝得让我想哭 。
最惊人的是画架上的死亡场景,被我们的血染糊的部分开始扭曲重组,最终变成全新的画面:晨光中的天台,我们并肩而立,祁煜的手紧紧搂着我的肩膀。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响。
黑雨衣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耳膜。
黑衣人祁煜,你竟敢把'色彩'分给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