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闭嘴，两个伤员我一个都不会落下！”约翰头也不抬，手中的缝合针在昏暗的光线下精准地穿行在沈昭昭肩部的皮肉间，动作快得惊人。艾琳在一旁用找到的半瓶伏特加（不知哪个流浪汉留下的）充当消毒剂，小心翼翼地协助。

时间在压抑和痛苦中流逝。外面的雨声似乎小了些，但哥谭夜晚特有的喧嚣——远处模糊的爆炸、凄厉的警笛、隐约的狂笑和打斗声——却愈发清晰，如同这座城市的背景噪音，提醒着他们身处何地。

终于，约翰完成了沈昭昭伤口的初步缝合和包扎，又立刻转向夏洛克。清理腿部伤口时，连见惯血腥的约翰都倒吸一口凉气。“子弹擦过，但撕裂伤很深，肌腱可能受损，感染风险极高！必须尽快找到抗生素和更专业的医疗用品！”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沈昭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迷茫而虚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夏洛克因剧痛而苍白的脸和约翰沾满血污的手。

“夏…洛克……约翰……”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别说话，省点力气。”夏洛克立刻回应，尽管他自己的声音也透着疲惫。

沈昭昭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自己的胸口，“信念之锚”警徽安静地躺在那里，但仔细看，其上古朴的纹路中，多了一道极其细微、却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着的暗红色血丝——「猎食者印记」。一股冰冷黏腻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他还在……”沈昭昭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我能感觉到……那道印记……像冰……在靠近……”

夏洛克和约翰的脸色瞬间凝重。艾琳也皱紧了眉头：“那个优雅的食人魔？他能跨位面追踪？”

“显然，‘万象之眼’的警告不是玩笑。”夏洛克的眼神锐利如刀，“‘威胁等级：永恒’。我们必须在他找到我们之前，在这个地狱站稳脚跟，并获得自保的力量。”

「猩红回响」印记在沈昭昭苏醒后变得活跃。她无意识地看向窗外，目光穿透雨幕，落在对面街区一个刚刚熄灭的霓虹招牌上——“冰山俱乐部”。招牌下方，一个穿着考究、打着伞、身形矮胖臃肿的身影，正被几个凶神恶煞的黑帮分子簇拥着坐进一辆加长轿车。就在那人影消失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混合着贪婪、冷酷和暴虐的意志残留如同实质的烟雾般飘散开来，被沈昭昭的印记清晰地捕捉到！

“啊！”沈昭昭痛苦地捂住了额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一段破碎、冰冷、充满算计的画面闪入她的脑海——堆满现金和毒品的仓库、一双戴着宝石戒指的肥手在抚摸一只活蹦乱跳的企鹅标本、低沉的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

“怎么了？”夏洛克立刻察觉她的异常。

“对面……那个俱乐部……有个胖子……”沈昭昭喘息着，断断续续地描述着脑海中的画面，“很危险……贪婪……像……像一只冰冷的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