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企鹅？”艾琳眼神一闪，“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哥谭地下世界有名的‘企鹅人’？他的冰山俱乐部是黑帮交易和洗钱的巢穴。你的能力……能‘看’到他留下的东西？”

“是……是印记……‘猩红回响’……”沈昭昭虚弱地解释，“接触过强烈‘扭曲意志’的人或地方……我能……侧写一点残留……但很痛苦……很混乱……”

“痛苦也要用！”夏洛克斩钉截铁，“这是我们在哥谭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约翰，艾琳，我们必须立刻行动。目标：药品、食物、情报、安全的据点。昭昭的能力能帮我们避开最危险的陷阱，找到可利用的缝隙。”

“钱呢？”艾琳冷静地指出关键，“在这个地方，没有钱寸步难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和脖颈——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在空间跃迁的混乱中早已不知所踪。

夏洛克的目光落在自己沾满泥污的礼服口袋，又看向约翰同样狼狈的西装。“我们身上任何一件衣服的料子，在这个地方都像黑夜里的灯塔一样显眼。必须换掉。”

约翰处理完夏洛克腿部的伤口，重新包扎好，沉声道：“我去附近转转，看能不能‘借’点必需品和衣服回来。艾琳，你照顾他们俩。”

“小心点，约翰。”夏洛克叮嘱，“哥谭的街道，比阿富汗的战区更不讲规则。”

约翰点点头，拿起从废弃办公室找到的一根沉重的金属水管作为武器，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滑入雨幕笼罩的暗巷。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夏洛克闭目养神，同时耳朵捕捉着外界的一切声响。艾琳守在窗边，警惕地观察着下方街道。沈昭昭靠在墙角，努力对抗着失血后的虚弱和“猎食者印记”带来的、如芒在背的冰冷感觉。每一次闭眼，都仿佛能看到汉尼拔那双深邃、饥饿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她。

大约半小时后，约翰的身影如同幽灵般闪了回来。他背上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肮脏背包，身上也换了一套皱巴巴但还算合身的工装夹克和裤子，脸上多了几道新鲜的擦伤。

“运气不算太差。”约翰喘着气，将背包丢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撞见两个想打劫的混混，‘说服’了他们‘自愿捐赠’。里面有面包、罐头、几瓶水、一点零钱……还有这个。”他掏出一小瓶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药片，“黑市流通的广谱抗生素，希望不是面粉做的。另外，搞到了几件还算能穿的衣服。”

他迅速给夏洛克和沈昭昭换了干爽保暖的旧衣物（虽然散发着霉味），自己也换了一套。艾琳也挑了一件相对干净的男式衬衫和长裤换上，将过长的裤脚和袖子挽起，瞬间从落魄新娘变成了干练的生存者。

“我还听到点消息，”约翰压低声音，一边给夏洛克和自己分抗生素药片，一边说，“这附近是‘企鹅人’奥斯瓦尔德地盘的外围，但最近不太平。一个叫‘黑面具’（Black Mask）的疯子正在扩张地盘，手段极其残忍。另外……”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巷子里的流浪汉在传，说昨晚天上不止有蝙蝠的影子……还有人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猫’在滴水兽上跳舞。”

“猫？”夏洛克猛地睁开眼，灰绿色的眼眸中精光闪烁，“猫女（Catwoman）？哥谭的传说盗贼？”

“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空穴不来风。”约翰灌了口水，“更重要的是，我回来时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不是人，更像……某种高科技的窥视感。”

仿佛为了印证约翰的话，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咻——啪！”

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雨幕，精准地钉在了他们藏身房间的窗框上！离艾琳的脸颊只有不到十公分！

那是一枚造型独特、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蝙蝠镖！镖尾还在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夏洛克、约翰、艾琳立刻进入战斗状态，约翰握紧了水管，艾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锋利的碎玻璃，夏洛克则死死盯着那枚蝙蝠镖，大脑飞速运转。

窗外，只有哥谭永不停歇的雨声和远处朦胧的霓虹光影。没有任何人影。

但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带着审视与警告意味的压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废弃空间。仿佛一只巨大的、无形的蝙蝠阴影，正无声地覆盖在他们头顶。

沈昭昭胸口的「猎食者印记」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更冰冷！这刺痛并非来自汉尼拔的靠近，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纯粹的、黑暗秩序的威压！她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看来……”夏洛克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打破了死寂，“我们这位‘黑暗骑士’，已经给不请自来的‘观众’……送上他的‘问候’了。”

哥谭的舞台，幕布已然拉开。而第一道注视他们的聚光灯，来自那最深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