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蝙蝠镖钉在窗框上的嗡鸣仿佛还在空气中震颤。废弃办公室内的气氛降至冰点。约翰紧握水管的手指关节发白，艾琳手中的碎玻璃折射着窗外哥谭霓虹的诡异光晕，夏洛克灰绿色的眼眸死死锁定那枚象征着哥谭终极秩序的冰冷飞镖，大脑在剧痛和失血中依旧高速运转。

“他没有直接攻击，”夏洛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更像是在快速分析，“警告，或者……观察。把我们当成了新出现的‘变量’，需要评估威胁等级。” 他试图移动伤腿，一阵剧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

沈昭昭靠在墙角，胸口的「猎食者印记」传来的刺痛感尚未完全消退，那是一种与汉尼拔的冰冷饥饿截然不同的、纯粹黑暗秩序的威压。她虚弱地喘息着，目光扫过蝙蝠镖，又下意识地投向窗外深邃的雨夜。“他……在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就看吧，只要别把我们当成靶子。” 约翰啐了一口，小心地移动到窗边，用棍子尖端谨慎地拨弄了一下蝙蝠镖。镖身冰冷，没有任何机关，只有尾翼上那个蝙蝠标志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至少现在，我们不是他的优先目标。” 他回头看向夏洛克和沈昭昭，“但我们必须离开这鬼地方，你们的伤拖不起。那黑市抗生素只能顶一时，感染随时会爆发。”

艾琳的目光扫过沈昭昭苍白的面孔和夏洛克因忍痛而绷紧的下颌线，冷静开口：“我们需要一个相对安全、有基础医疗条件的地方。企鹅人的冰山俱乐部控制着附近的地下黑市，包括非法诊所。或许……可以成为突破口。” 她顿了顿，看向沈昭昭，“昭昭，你的‘猩红回响’还能用吗？我们需要避开他核心的巢穴，找到边缘的、不那么‘扭曲’的节点。”

沈昭昭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精神。每一次尝试激发「猩红回响」都像用钝器刮擦神经，但求生的意志压倒了痛苦。她闭上眼，将注意力集中在“冰山俱乐部”的方向。印记在眉心微微发热，视野中不再是物理的景象，而是交织着混乱色彩与扭曲线条的意志残留场域。

强烈的贪婪、暴虐如同浓稠的黑色油污，以冰山俱乐部为中心弥漫，其中夹杂着恐惧、绝望和疯狂的紫色烟雾。她竭力避开那些最浓稠的核心区域，意识如同探针般在边缘扫描。

“嘶……” 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沈昭昭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但一幅相对“清晰”的画面也随之浮现：在距离冰山俱乐部几个街区外，一条更狭窄肮脏的后巷深处，一个挂着褪色红十字灯箱的地下室入口。门口徘徊着几个形容枯槁、眼神涣散的瘾君子。一股混杂着劣质消毒水、血腥味和某种……相对收敛的、只为牟利而存在的冷酷意志弥漫在那里。不像企鹅人核心圈那种吞噬一切的贪婪，更像是一只冰冷的、只计算得失的秃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