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沈昭昭则努力练习着更加精细地操控「猩红回响」。她不再被动接收信息，而是尝试像调整收音机频率一样，主动“扫描”和“过滤”特定的情绪波段，尤其是属于汉尼拔的那种独特的、冰冷的饥饿感。

约翰负责侦察河谷区那个废弃实验室的地形，规划撤离路线，并利用所剩不多的信用点，通过维克多的渠道搞到了一些非致命的电击武器和烟雾弹。

夏洛克则在维克多的帮助下，进一步调整身体状况，并利用数据板疯狂汲取着这个世界的科技、社会结构和帮派信息，为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做准备。

几天后，“织梦者”的第一个“作品”片段——《恐惧的几何学》——开始在某个隐秘的超梦黑市论坛小范围流传。片段中充斥着扭曲的空间感、被解构又重组的人体影像、以及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冰冷的“创作”意志。

鱼饵，已经悄然投入数据的深水。

团队在维克多诊所的临时据点里，紧张地等待着。沈昭昭闭目凝神，全力展开「猩红回响」，如同一个无形的雷达，扫描着网络世界中可能出现的、针对“织梦者”的异常关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沃森区的夜晚再次降临，窗外霓虹闪烁，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突然，沈昭昭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收缩！

“他上钩了！” 她的声音因激动和紧张而微微发颤，“我感觉到他了！他在……‘浏览’那些超梦片段！很专注……非常专注！而且……他好像……在‘分析’？像在品尝前菜的成分！”

“能定位吗？” 夏洛克立刻问。

沈昭昭努力集中精神，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信号……很模糊……他在不断跳转节点……但是……有一个大致方向……在……市政中心区（City Center）？靠近……荒坂学院（Arasaka Academy）附近？”

荒坂学院？培养公司未来精英的地方？汉尼拔的藏身之处，或者他使用的网络节点，竟然在那种地方？

“保持监视，记录所有情绪波动和节点跳转规律。” 夏洛克沉声道，“艾琳，给‘织梦者’释放下一个信息……邀请他对‘河谷区实验室’的‘创作环境’进行‘点评’。”

反击的第一步，似乎成功了。他们第一次主动捕捉到了汉尼拔的踪迹。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市政中心区一栋能够俯瞰荒坂学院的豪华公寓内，汉尼拔·莱克特正优雅地坐在终端前，屏幕上正是“织梦者”发布的超梦片段。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有趣的尝试……充满匠气的模仿。” 他轻声自语，仿佛在点评一瓶年份尚可但缺乏深度的红酒，“试图用我欣赏的‘美学’来吸引我？我亲爱的昭昭，还有福尔摩斯先生……你们进步了。”

他轻轻敲击键盘，发送了一条经过层层加密的指令。

“不过，真正的盛宴，需要双方共同参与。让我为你们的‘舞台’……增添一点真正的‘赛博精神病’的即兴表演吧。”

猎人与猎物的游戏，进入了新的回合。而这一次，双方都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