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真正的我

我重重摔在地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抬起头，熟悉的四合院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檐角那棵老槐树还在，枝头却挂着发黑的玉米杆。

这地方...我闭上眼都能摸到厨房的位置。可空气里那股腐朽味混着槐花香，让人胃里直泛酸水。

"建军？"

秦淮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和往常一样温柔。但我掌心的血痕突然抽搐起来，背叛之种在胸口剧烈跳动，像是要冲出来似的。

我慢慢站起身，青砖地面渗出暗红液体，在鞋底发出黏糊糊的声响。四周死寂，连虫鸣都没有，只有风吹过破窗纸的簌簌声。

"你回来了。"秦淮茹掀开蓝布门帘，旗袍还是那件月白色，边角绣着淡青的槐花纹。她脸上带着笑，可脖子上没有红痕，眼睛也格外清澈——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我盯着她的手，那里握着个暗金色种子，微微发亮。"这一切..."喉咙发干，话卡在嘴边，"都是假的吧？"

她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小步。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和以前一样。"是也不是。"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确实是封印执行者，十七次轮回都来引导你归位。但这次..."

我后退半步，脚下传来碎裂声。低头看去，满地都是玻璃碴子，不知从哪来的。再抬头时，秦淮茹的眼神变了，带着点我熟悉的狡黠："可我改了封印程序，用背叛之种替换了神性。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真的。"

远处钟楼传来闷响，一声，又一声。四合院的砖墙开始渗出黑气，像活物一样扭动。我捂住胸口，背叛之种疼得几乎要炸开。

"去找真正的我。"秦淮茹伸手想碰我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她整个人开始透明，化作星星点点的光，"别相信看到的一切，建军，信你自己的心..."

玉米杆根须从地下疯长出来，缠绕上我的脚踝。它们拼出三个字："信你心"，然后一根根断裂，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我转身朝厨房走去，脚步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格外清晰。经过傻柱住的东厢房，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我瞥见一个身影晃过，许大茂的秃顶一闪而过。

厨房门吱呀作响，比记忆里要大许多。推开门，霉味扑面而来。灶台上摆着两个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还冒着油星子——和那天一模一样。

那天我刚觉醒系统，她给我下了碗面。面条里加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从那天起，我就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背后突然响起脚步声，我猛地转身。秦淮茹站在门口，旗袍还是那件，可眼神不一样了。她手里握着的东西也不一样——是把闪着寒光的刀。

"建军，"她嘴角勾起诡异的笑，"该归位了。"

玉米杆残根突然从地上窜出来，缠住我的手腕。它们拼命把我往后拉，可我的脚就像生了根。秦淮茹一步步走近，刀尖映着昏暗的灯光。

"等等！"我喊出声，声音都在抖，"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人。"她抬起手，刀刃离我的喉咙只有半寸，"真正的家。"

背叛之种突然爆发出青光，秦淮茹被震得倒退几步。我趁机转身就跑，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跑过院子时，我看到傻柱和许大茂站在各自门口，脸上挂着相同的诡异笑容。

玉米杆根须还在拉着我，指向西厢房。那里有扇从未注意过的木门，门框上隐约可见金光流转的符文。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两个。回头一看，秦淮茹和另一个秦淮茹并肩走来，一个拿着暗金种子，一个握着染血的刀。

玉米杆在我脚边拼出新的字迹："快跑"。我咬牙冲向那扇门，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像是整个四合院都在崩塌。

手指碰到门把手的瞬间，我听到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欢迎回家，林建军。"

我回头看了眼，两个秦淮茹停在原地，脸上露出相似的笑容。她们手中的东西突然调换，拿种子的变成刀，握刀的变成种子。

门开了，里面漆黑一片。但我闻到了槐花香，还有...泥土的气息。

我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