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边缘。沈墨的车里弥漫着黑檀木的信息素，混着车载香薰的柑橘味，却压不住他胸腔里翻涌的窒息感。后视镜里，老宅的轮廓早已消失，可奶奶那句“腺体实验的研发者”仍像一根刺，扎在神经末梢。
沈墨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沈墨那个照片你需要吗
程阳猛地回神。怀表里那张泛黄的照片上，两个年轻女人并肩而立——母亲穿着白大褂，嘴角噙着笑，而沈墨的母亲环着她的肩膀，指尖捏着一支未点燃的烟。背景是某栋建筑的金属门牌，隐约可见“X-12”的编号。
程阳“她们看起来……很开心。”
程阳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分化热发作时的灼痛感突然在记忆里复苏，针管刺入腺体的冰冷触感激得他打了个寒战。
沈墨打了半圈方向盘，拐进一条林荫道
沈墨“我妈这些年一直在找程阿姨的下落。”
轮胎碾过落叶的窸窣声中，他顿了顿，
沈墨“确切地说，是找X-12实验的所有参与者。”
沈墨的公寓藏在城东
推开门时，程阳闻到了和陈年樟木箱相似的气息——腐朽的纸张、晒干的草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硝烟味。
沈墨妈妈“墨墨？”
女人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沈墨的母亲趿着拖鞋走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把裁纸刀。她比照片上瘦削许多，锁骨处有一道蜈蚣似的疤痕，却在看到程阳的瞬间僵住了。
沈墨妈妈“……程熙？”
她的刀咣当掉在地上。
程阳本能地后退半步。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竟一口叫出了他十年前的名字，而她的眼神像在透过他凝视另一个灵魂。
沈墨弯腰捡起裁纸刀，轻轻碰了碰母亲的手腕
沈墨“妈，他现在叫程阳。”
沈墨妈妈“对，对……你长大了。”
女人颤抖的手抚上程阳的脸，却在即将触碰时缩回
沈墨妈妈“眼睛还是像她。”
沈墨妈妈阳阳，来坐。这几年过得好吗
沈墨妈妈仔细端详着程阳的脸
程阳阿姨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有工作的过得特别好
她起身从书柜底层抽出一本相册，泛黄的扉页上用钢笔写着“腺体再生项目·绝密”。
相册摊开在茶几上，程阳终于看清了真相的拼图
——1998年的实验室合影里，母亲和沈墨的母亲站在最后一排，胸前别着“X-12”的金属徽章。
——2003年的报纸剪报上，一则小字新闻写着“某生物公司违规实验致志愿者腺体坏死”
最底下压着一份手写笔记，母亲的笔迹凌乱不堪：“X-12样本对儿童腺体有不可逆破坏……必须销毁全部资料
沈墨妈妈“当年我们研发的根本不是腺体强化剂。”
沈墨的母亲突然攥住程阳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
她的眼泪砸在相册上
沈墨妈妈你妈妈偷走了关键样本……就是后来打进你腺体的那支。”
沈墨妈妈当时你妈妈也是迫不得已，让你的信息素变异
程阳的耳膜嗡嗡作响。他想起父亲黏腻的嗓音（“倒是比你妈还……”），想起母亲针管里猩红的液体（“变成劣质omega他就不会……”），突然弯腰干呕起来。
沈墨一把扶住他，黑檀木信息素海浪般包裹住他颤抖的身体。朦胧中，他听见女人哽咽的声音
沈墨妈妈“你妈妈用那支样本反向改造了你的腺体……
程阳我知道了，不会去怪妈妈的，妈妈也是为了我好。
沈墨妈妈看着瘦弱的程阳
沈墨妈妈阳阳，你现在谈了男朋友了吗
沈墨妈妈实在是太喜欢程阳了，小时候程阳甜甜叫阿姨
程阳啊？还……没有呢
沈墨妈妈听见程阳这样说，眼睛都亮了
沈墨妈妈那……你看我们家沈墨怎么样
沈墨妈！你在说什么
沈墨妈妈哎呦！害羞了？小时候你可是吵着让阳阳给你当老婆的
沈墨妈妈现在不记得了？
程阳听到这么一说，脸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了
沈墨更是慌得不行
沈墨现在长大了，也要看程阳愿不愿意……！
程阳听见沈墨这么一说，双眼对视上
沈墨妈妈你妈我倒是想阳阳成为我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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