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王城的冰塔尖顶刺破暮色时,杜决腕间菌脉突然冻结。青纹在皮肤下凸起冰棱,心口疆域图急速收缩——整条北境菌脉网络正被拖向王城方向!
“冰镜阵反噬...”周骁劈断袭来冰矛。断裂处渗出胭脂菌液,落地竟凝成谢危的冰雕。冰人指尖忽射乌金链虚影,直刺杜决心口菌核。
链梢触及刹那,杜决怀中《毒经》残页自燃。灰烬飘向冰雕,在眉心烙下“叁拾柒”血印。
冰人唇齿开合,谢危的声音裹着寒风炸响:
“入王城,弑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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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冰塔地宫中央悬浮着巨型狼头镜。镜面映出杜决的身影,心口菌核却被替换成跳动的突厥金狼符。镜旁突厥王女拓拔月抚摸着冰棺——棺内谢危的尸身覆满霜花,胸口的菌核竟被替换成冰雕狼头。
“侯爷的菌核是钥匙。”她将《本草纲目》按上冰棺,书页菌丝钻入尸身,“需两代经主血脉浇灌,才能打开...”
话音未落,杜决袖中瓷片透镜聚焦烛火射向冰镜。光束在镜阵间七次折射后,精准灼穿《本草纲目》某页——正是记载“菌毒畏樟脑”的章节!
火焰腾起瞬间,地宫冰壁渗出绿雾。杜决的菌脉遇雾暴走,血管纹路在皮肤上拼出谢危的遗笔:“雾含尸胺,速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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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周骁的盾牌被绿雾蚀穿孔洞时,杜决已割腕洒血。血珠在半空凝成冰球,菌丝在内里疯狂重组谢危的分子式——**C₆H₁₂O₆(葡萄糖) + 6O₂ → 6CO₂ + 6H₂O + 能量**。
冰球砸地爆裂,释放的菌能波冲散绿雾。雾散处露出千具冰封尸骸,每具心口都嵌着《毒经》残页,残页菌丝汇聚成管,正抽取尸胺输向狼头镜!
“尸胺蒸气镜阵。”杜决的柳叶刀劈断某根尸胺管。液体喷溅处,狼头镜面浮现裂纹,裂纹里渗出谢危的乌金色菌液。
拓拔月突然击碎冰棺。谢危尸身随碎冰飞溅,心口狼头菌核直射杜决!
“接好你的钥匙!”她癫笑,“用经主血脉激活它...”
菌核嵌入杜决心口疆域图刹那,整座地宫开始倾斜。狼头镜射出光柱,将两人身影投上穹顶——杜决的影子被拉成谢危形态,拓拔月的影子却化作杜决模样!
“冰镜换魂术?”周骁的剑刺向拓拔月,剑身却穿过虚影。真正的王女从镜中踏出,手中弯刀抵住杜决后心:“现在你才是谢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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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杜决的菌脉在换魂术中沸腾。他盯着自己渐变成谢危的手掌,突然将柳叶刀插进狼头菌核。刀刃剜出拓拔月预藏的冰种——正是用《毒经》培育的噬主菌。
“镜中换魂是假。”刀尖挑破冰种,内里掉出硝石粉,“你想让菌核遇硝石自爆?”
拓拔月瞳孔骤缩。弯刀劈向杜决颈侧时,他腕间菌丝缠住刀身,毒素顺金属反溯。王女腕部瞬间蔓出青纹,惊觉自己心口竟浮现菌毒疆域图!
“换魂术真的存在。”杜决扯开前襟——他心口仍是完整北境图,谢危的菌核正在图中搏动,“不过被换的是你!”
狼头镜轰然炸裂。镜片纷飞中,拓拔月看见自己每片镜像都在菌毒侵蚀下化成杜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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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地宫塌陷时,杜决踩住拓拔月抽筋的右腿。菌丝从她血管游出,在冰面拼出谢危的遗图:王城地下埋着三十七口青铜釜,每口釜煮着百斤尸胺原液。
“用冰镜聚焦日光,蒸煮尸胺...”杜决的刀尖划过她锁骨,“你要让北境千里飘毒雾?”
王女咳着血笑:“现在毒釜的引信是你的菌脉!”
杜决腕间青纹突如导火索燃烧。灼痛中,怀中毒经残页飞出,裹住燃烧的菌脉塞进拓拔月口中!
“尸胺遇强酸可凝为固体。”他灌入珍藏的醋酸,王女喉间顿时板结,“这招叫——**毒经封印**。”
冰阶下传来闷响。最后一具冰封尸骸的心口残页突然脱落,页角谢危的署名褪去,露出杜决的笔迹:“菌脉既通,何须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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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杜决站在王城废墟最高处。脚下三十七口毒釜被菌丝裹成茧,茧内醋酸与尸胺剧烈反应,腾起的白雾凝成巨大菌核。
周骁指着菌核惊叫:“侯爷...是侯爷的脸!”
菌核表面谢危的眼睫轻颤,唇间飘出带菌丝的话语:“经主既承位,旧仆当归尘...”
杜决的瓷片透镜聚焦夕阳。光束射穿菌核刹那,万缕菌丝如金雨洒向北境——每缕菌丝都裹着《毒经》残页,落入冻土即生根。
“以毒釜为皿,育解毒菌株。”杜决接住某缕菌丝,其中包裹的正是樟脑结晶,“这才是真正的解毒经。”
暮色吞没王城时,他心口疆域图浮现新纹路:十二座城池地底伸出菌根,在王城废墟下交汇成谢危的全身脉络图。
拓拔月的狂笑从地牢传来:“你可知菌根连着何处?”
杜决震碎脚下冰层。冰下三百丈深处,赤红岩浆里浮着具水晶棺——真正的谢危在熔岩中睁眼,胸口菌核搏动如战鼓。
岩浆裹着棺椁上涌。当沸腾的岩流漫过杜决脚背,棺中谢危的指尖突然穿透冰晶,在熔岩上烙出两行火字:
> **恭迎新经主**
> **弑旧仆以成礼**
杜决的柳叶刀在岩浆中淬成赤金色。
刀锋倒映出两个谢危:棺中活尸,与悬在半空渐散的菌核虚影。
“礼成了。”
刀尖刺穿菌核虚影的心口。
虚影在惨叫中化作火雨,落入岩浆时凝成三十七把青铜钥匙。
钥匙插入棺盖瞬间,地底传来锁链崩断声。
谢危的叹息混着硫磺味飘出:
“现在,你我都是经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