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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影沉渊

双世宠妃之曲香檀后续

排房深处,那扇破旧歪斜的木门被从内死死闩住,隔绝了外面一切声响,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弱的、来自庭院的天光。狭小的空间彻底沉入一片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唯有空气里弥漫的浓重血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甜腻腐朽气息,如同活物般在黑暗中无声流淌,宣告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阿阮(曲香檀)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瘫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她的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牵扯着早已麻木的神经,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钝痛。冰冷的汗水早已浸透了她单薄的里衣,紧贴在皮肤上,如同第二层冰冷的裹尸布。

她的双手沾满了粘稠、温热的液体。

暗红的,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液体。

那是血。

属于那个佝偻着背、刚刚还端着滚烫药汤、用枯瘦的手试图触碰她额头的老库吏的血。

此刻,那具枯瘦的身体就蜷缩在她脚边不远处的阴影里。头颅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浑浊的眼睛空洞地大睁着,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极致惊骇与难以置信。脖颈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咧开着,皮肉翻卷,如同被野兽撕咬过。粘稠的暗红液体正从那道致命的豁口里,汩汩地、无声地涌出,在地面冰冷的尘土上蜿蜒、汇聚,晕开大片粘稠的暗红。

空气死寂。

只有血液滴落在地的微弱“嗒……嗒……”声,以及阿阮(曲香檀)自己那沉重、破碎、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拉扯的喘息声。

她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沾满暗红粘液的双手上。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痉挛,指甲缝里塞满了凝固的血块和皮肉碎屑。那粘腻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冰冷的麻木,清晰地传递到灵魂深处。

是她做的。

用那柄藏在破旧灶台缝隙里、锈迹斑斑的、用来劈柴的钝斧。

在他因惊骇而踉跄后退、撞翻木凳的刹那。

在他浑浊的眼睛里倒映出她如同恶鬼般眼神的瞬间。

用尽这具残破躯壳里爆发出的、最后一股被剧痛和疯狂催生的力量。

没有犹豫。

没有怜悯。

只有一种被侵犯了绝对领域、被窥探了最深秘密的、冰冷的、本能的杀戮意志。

“嗬……”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般的喘息,从她紧抿的唇缝间溢出。那不是悔恨,更像是……一种确认。

确认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确认这黑暗深渊里,唯一的主宰。

她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撑起身体。骨骼关节发出艰涩的摩擦声,如同生锈的铰链。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左肩之下那片肌肤传来尖锐的灼痛——那枚淡紫色的毒痕,在刚刚剧烈的杀戮动作和此刻翻腾的冰冷杀意刺激下,仿佛活了过来,边缘那几道细微的脉络如同烧红的铁丝,狠狠灼烧着她的皮肉,带着一种贪婪的、向心口蔓延的阴冷感。

她扶着冰冷粗糙的墙壁,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踉跄地走向房间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用来储水的大陶瓮。瓮里盛着半瓮浑浊的、带着泥沙腥气的井水。

她将沾满粘稠血污的双手猛地浸入冰冷浑浊的水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双手,让她冻得浑身一激灵,却奇异地压下了指尖那粘腻温热的触感和左肩的灼痛。她用力地、近乎粗暴地搓洗着双手,指甲狠狠刮过皮肤,刮掉那些凝固的血痂和污秽。浑浊的水迅速被染成暗红。

一遍。

两遍。

……

直到指缝间再也看不到一丝暗红,只剩下被冷水泡得发白发皱的皮肤和几道被指甲刮出的、渗着血丝的红痕。她这才停下动作,双手撑在冰冷的瓮沿上,剧烈地喘息着。

冰冷的水面,模糊地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

一张苍白如鬼、瘦削脱形的脸。深陷的眼窝如同两口枯井,里面翻涌着尚未完全褪尽的、冰冷的疯狂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湿透的额发黏在脸颊两侧,水珠不断滚落。嘴角残留着一丝凝固的、诡异的弧度,如同毒蛇盘踞。

水中倒影的嘴角,也无声地向上拉扯着。

阿阮(曲香檀)死死盯着水中那张属于“阿阮”的脸。那张脸上此刻的神情——冰冷、疯狂、疲惫、扭曲——与记忆中那个金銮殿上睥睨天下的女帝,那个湖心岛上枯荷般绝望的囚徒,那寒水牢里喷血而亡的毒妇……无数个属于“曲香檀”的瞬间,在眼前疯狂重叠、碰撞!

“我是……谁?”

一个冰冷而茫然的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她混乱的意识里荡开微弱的涟漪。

是阿阮?

那个卑微怯懦、如同尘埃般渺小的医女?

还是……曲香檀?

那个曾经执掌生杀、如今借尸还魂、满手血腥的复仇恶鬼?

混乱。

尖锐的混乱。

如同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样冰冷刺骨的寒流,在她灵魂的漩涡中疯狂对冲、撕扯!属于阿阮残存的、对这具身体的最后一丝本能眷恋和对“父亲”死亡的微弱恐惧,与属于曲香檀那滔天的怨恨、刻骨的复仇意志和冰冷的杀戮本能,如同两条剧毒的巨蟒,死死绞缠在一起!

“呃啊——!”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源自灵魂撕裂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在她颅腔内轰然炸开!

阿阮(曲香檀)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而痛苦的嘶鸣!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无数更加混乱、更加尖锐的幻象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她的意识!

——是老库吏枯瘦的手,颤抖着端来滚烫的药汤,浑浊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是那柄锈迹斑斑的钝斧,带着冰冷的死亡弧线,狠狠劈开枯瘦脖颈的瞬间,喷溅而出的温热液体……

——是曲小檀最后那双凝固着无边死寂的眼睛……

——是墨连城那充满灭顶绝望的咆哮……

——是无数双属于过去亡魂的、冰冷怨毒的眼睛……

“滚……滚开!”她抱着如同要炸裂的头颅,喉咙里发出嘶哑破碎的低吼,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地翻滚、蜷缩!指甲在粗糙的墙壁和地面上疯狂抓挠,留下带血的痕迹!

左肩之下!那枚淡紫色的毒痕如同被彻底点燃!滚烫的灼痛感如同地狱熔岩,顺着皮下的脉络疯狂奔涌!瞬间席卷了半边身体!那灼痛所过之处,皮肉仿佛被撕裂、被焚烧!与之相伴的,是更深的、源自骨髓的阴寒!冷热交织!如同置身于炼狱的冰火磨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那灭顶的剧痛和混乱的幻象如同退潮般缓缓退去。

阿阮(曲香檀)脱力般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冰冷的甜腻。汗水如同小溪般从她全身每一个毛孔涌出,在冰冷的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粘腻的水渍。

灵魂的撕扯似乎暂时平息。

但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虚无的空洞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她残存的意识。

她缓缓侧过头,目光落在脚边不远处那片浓稠的阴影里。

老库吏的尸体蜷缩在那里,无声无息。暗红的血泊在地面缓慢地蔓延、凝结。

那双空洞大睁的眼睛,似乎还在死死地、无声地凝视着她。

阿阮(曲香檀)深陷的眼窝里,没有任何属于“女儿”的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寒潭。她看着那具尸体,如同看着一件需要处理的、令人厌恶的垃圾。

许久。

她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撑起身体。不再看那尸体一眼。她踉跄着,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走向房间角落里那张破旧的木板床。

她需要休息。

需要恢复这具残破躯壳里最后一丝气力。

需要……时间。

她费力地将床上那条单薄发硬的旧棉被扯了下来,棉被上还残留着她之前挣扎留下的汗渍和抓痕。她拖着沉重的被子,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回那片浓稠的阴影里。

然后,她极其沉默地、动作笨拙而僵硬地,将那条散发着霉味和汗味的旧棉被,覆盖在老库吏蜷缩的尸体上。

从头部,到脚踝。

严严实实。

像一个简陋的、无声的裹尸布。

当最后一点枯瘦的脚踝被肮脏的棉被边缘盖住,阿阮(曲香檀)停下了动作。她站在血泊的边缘,低头看着地上那团被破旧棉被包裹着的、模糊的人形轮廓。

昏暗的光线下,她那张苍白如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陷的眼窝里一片死寂的虚无。

她缓缓地转过身,不再看那团阴影。踉跄地走到房间另一侧相对干净些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将沾着血污和尘土的双腿蜷缩起来,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之中。

像一个在暴风雨后,终于找到一处冰冷石缝躲避的、疲惫而警惕的野兽。

排房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地上那团被破旧棉被覆盖的阴影,在无声地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和冰冷的甜腻。

以及墙角蜷缩的身影那细微而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半个时辰。

也许是一个时辰。

“哐!哐!哐!”

一阵粗暴而急促的砸门声,如同惊雷般骤然撕裂了排房内死水般的寂静!

木门被砸得剧烈摇晃,灰尘簌簌落下。门外传来一个粗嘎、带着明显不耐烦和焦躁的吼声:

“赵老七!赵老七!死哪去了?!快开门!栖凤殿急召!所有药库当值的,立刻滚去太医院候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快开门!耽误了大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砸门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阿阮(曲香檀)紧绷的神经上!

栖凤殿?

皇后娘娘……不好了?

这几个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她疲惫麻木的意识!

蜷缩在角落里的身体猛地一僵!埋在臂弯里的脸骤然抬起!

深陷的眼窝里,那片死寂的虚无如同被投入火星的油锅,轰然炸开!冰冷的、淬着剧毒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疲惫和空洞!

成功了?!

那“药引”……终于彻底奏效了?!

曲小檀……那个贱人……终于要咽气了?!

巨大的、扭曲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四肢百骸!让她这具残破的躯壳几乎要兴奋得战栗起来!她甚至能想象到墨连城此刻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会是如何的扭曲、如何的绝望!

然而,就在这灭顶的狂喜即将冲出口的刹那——

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扫过房间中央!

那团被破旧棉被覆盖着的、模糊的人形轮廓,正无声地躺在那里!

门外的人,在找“赵老七”!

找这个……刚刚被她用钝斧劈开喉咙的……“父亲”!

砸门声更加粗暴!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赵老七!聋了吗?!快开门!再不开门老子踹了!”

狂喜瞬间被冰冷的现实冻结!

阿阮(曲香檀)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情绪转换而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深陷的眼窝里,那沸腾的毒火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般迅速蔓延的……算计和决绝!

时间!

她需要时间处理掉这具尸体!需要时间稳住门外的人!需要时间……等待栖凤殿那边最终的消息!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和冰冷的甜腻。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脸深深埋回臂弯深处,用一种带着巨大惊恐、哭腔浓重、却又因为“虚弱”而气若游丝的声音,朝着门外嘶喊:

“爹……爹他……他出去了……去……去库房后面……搬……搬冰片了……” 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惊吓过度”的颤抖和“大病未愈”的虚弱,“我……我病着……起……起不来……官爷……您……您去库房后面……找……找找看……”

门外的砸门声猛地一顿!

“出去了?”那粗嘎的声音带着狐疑,随即变得更加暴躁,“妈的!这节骨眼上乱跑!等着!要是误了事,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脚步声骂骂咧咧地朝着库房方向远去了。

排房内,重新陷入死寂。

阿阮(曲香檀)缓缓抬起头。脸上那惊恐虚弱的伪装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死寂和一种近乎残忍的专注。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缓缓扫过地上那团被棉被覆盖的阴影,扫过地面上那片粘稠暗红的血泊,最后落在墙角那把沾着暗红血渍和几丝皮肉碎屑的、锈迹斑斑的钝斧上。

深陷的眼窝里,死寂的寒潭深处,一丝幽冷的、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微光,无声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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