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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的蜡笔痕

霍总,您的小枝枝长歪了

枝枝在省里比赛获奖那天,沈砚礼收到的不是预期的报喜信,而是美术馆老师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忙乱背景音里,老师的声音带着犹豫:“枝枝……好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了。”

沈砚礼赶到美术馆时,枝枝正坐在画室的角落,对着幅未完成的“光的对话”发呆。她的素描本摊在地上,最后一页画着的太阳被涂成了灰色,旁边用铅笔写着行模糊的字:“这是谁的太阳?”

“枝枝?”沈砚礼蹲在她面前,指尖触到她口袋里那支熟悉的浅金色蜡笔,“我们回家好不好?”

女孩抬起头,眼睛里是全然的陌生:“你是谁?我为什么有这支蜡笔?”她忽然攥紧蜡笔,指节泛白,“它好烫……像要在我手里烧起来。”

老师递过来份诊断报告,上面的“应激性记忆障碍”刺得沈砚礼眼睛生疼。“比赛前她突然说头痛,”老师指着画架上的作品,“然后就把太阳涂成了灰色,说不认识画里的光。”

沈砚礼的目光落在那幅被涂改的画上。阴影里的小太阳还在,只是每个圆都被划上了斜杠,像被谁刻意抹去的痕迹。他忽然想起系统消失前的最后提示——“情感羁绊剥离程序存在潜在风险”,原来所谓的“风险”,是让时光在最温暖的地方,硬生生撕开道裂口。

带回枝枝的路上,她始终攥着那支浅金色蜡笔,像攥着唯一的浮木。车经过图书馆时,她忽然指着窗外的紫藤萝架:“那里……好像有我的东西。”

沈砚礼把车停在老地方。枝枝下车时,脚步踉跄地走向“故事树”,手指抚过树干上那些熟悉的手印。当触到最高处的太阳时,她忽然瑟缩了下,蜡笔从掌心滑落,在地上滚出段短短的距离。

“这个太阳……”她蹲下身去捡蜡笔,指尖触到地面的瞬间,突然捂住头蹲下去,“好痛……有好多光在打架……”

沈砚礼抱住她时,发现她的眼泪正簌簌落在“我们的树”的画纸上,晕开了片浅金色的水渍。那些被系统强制剥离的记忆,像被堵住的河流,正拼命撞击着堤坝。

回到家的第一晚,枝枝把自己关在二楼的房间里。沈砚礼隔着门听见蜡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推开门时,看见整面墙都被涂成了灰色,只有角落留着个小小的浅金色圆点,像颗快要熄灭的星。

“他们说这是我的房间。”她背对着门口,声音闷闷的,“可我觉得这里好陌生,只有这支蜡笔……好像认识我。”

沈砚礼走到她身后,指着那个金色圆点:“我们给它画点光好不好?就像你以前总做的那样。”

他拿起支新的浅金色蜡笔,在圆点周围画了圈光晕。枝枝的肩膀微微颤抖,却没有阻止。当第二圈光晕画完时,她忽然伸手抢过蜡笔,在光晕外又画了圈,力道重得几乎戳破纸。

“这样它就不会冷了。”她喃喃自语,蜡笔灰在嘴角积了圈,像只迷路的小兽,“可它为什么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枝枝像块被重置的画布。她记得怎么画画,记得蜡笔的颜色,却记不得为什么画太阳,记不得图书馆的孩子们,记不得那本“时光交换册”被她藏在了哪里。只有那支浅金色蜡笔从不离身,有时会在夜里突然惊醒,对着蜡笔喃喃:“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沈砚礼试着带她去紫藤萝架下荡秋千。当秋千荡到最高点时,她忽然抓紧绳索,眼睛里闪过丝短暂的清明:“这里……好像有萤火虫飞过。”可话音未落,那点清明就像被风吹灭的烛火,重新坠入迷茫。

他翻出那本“时光交换册”,一页页给她看。当翻到枝枝画的“光绳”时,她的手指在两个背靠背的小人身上停留了很久:“这是我画的吗?他们为什么不牵手?”

“因为他们在玩捉迷藏。”沈砚礼强压着喉间的哽咽,指着线上的小太阳,“这些太阳是路标,等找到对方,就会重新牵起手。”

枝枝忽然拿起蜡笔,在两个小人中间画了条直线,把所有太阳都串成了项链。“这样就不会丢了。”她把画册抱在怀里,像抱着件易碎的珍宝,“可我还是不知道,他们是谁。”

深秋的某个雨天,枝枝在画室的旧木箱里翻出那支雪人送的蜡笔。冰壳融化后留下的水渍在笔杆上形成奇异的纹路,像幅微型地图。她举着蜡笔对着光看,忽然指着其中段纹路:“这里……好像有片银杏叶。”

沈砚礼的心猛地跳了下。他从书架上取下那本《时光图鉴》,翻到夹着银杏叶书签的那页。当枝枝的指尖同时触到蜡笔和书签时,她突然“啊”了声,蜡笔掉在图鉴上,正好压在那片印着银杏叶脉的书签上。

“我好像……在雪地里捡过什么。”她按住太阳穴,眼神里闪过混乱的碎片,“有光……很冷……还有个会融化的笑脸……”

记忆的堤坝出现了裂痕。沈砚礼赶紧拿出那幅“我们的树”,指着最高处的鸟窝:“你还在这里画过蛋,颜色和你的蜡笔一样。”

枝枝的目光在鸟窝上停留了很久,忽然拿起浅金色蜡笔,在蛋旁边画了只破壳的小鸟,翅膀还没长齐,却朝着太阳的方向张着嘴。“它在叫……”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叫……爸爸?”

沈砚礼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他握住她拿蜡笔的手,在小鸟的翅膀上画了片羽毛:“它在练习飞,想飞到太阳那里去。”

那天下午,枝枝画了很多破壳的小鸟,有的飞向紫藤萝,有的落在秋千上,有的停在“故事树”的枝桠上。当画到第12只时,她忽然放下蜡笔,指着窗外:“那棵树……好像少了什么。”

沈砚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故事树”最高的枝桠上,那串蜡笔风铃不知何时断了线,只剩下枚浅金色的铃舌挂在枝头,在风里孤零零地晃。

“少了声音。”枝枝的眼睛亮了亮,像蒙尘的镜子被擦净了角,“它们以前会唱歌的。”

她突然抓起蜡笔盒跑出去,在树下铺开画纸,用不同颜色的蜡笔复原风铃的样子。当画到浅金色的铃舌时,她的笔尖顿住了,眼泪毫无预兆地落在纸上:“我想起来了……有个雪人,把光藏在了蜡笔里。”

记忆的堤坝彻底决堤。那些被剥离的画面争先恐后地涌回来:图书馆的壁炉,福利院的旧画,美术馆的穹顶,还有火车开动时,她在速写本上画的最后那个太阳。

“爸爸!”她扑进沈砚礼怀里,声音哽咽却清晰,“我把太阳弄丢了……对不起……”

沈砚礼抱着她,感觉怀里的小人像株久旱逢雨的幼苗,正在慢慢舒展枝叶。他摸着她口袋里那支磨得很短的蜡笔,忽然明白系统终究没能赢过时光——有些印记不是刻在记忆里,而是刻在掌心的温度里,刻在蜡笔的纹路里,刻在每个被光亲吻过的瞬间里。

傍晚时,枝枝找出了藏在床垫下的“时光交换册”。最后一页空白处,不知何时被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颜色浅得几乎看不见,却顽强地亮着。

“原来我一直没停过画太阳。”她摸着那道浅痕笑,眼泪却还在掉,“就算忘了为什么画,手也记得。”

沈砚礼拿起那支雪人送的蜡笔,在空白页上画了道长长的光,把那个浅太阳和画册里所有的光都连在一起。“你看,”他轻声说,“光从来没断过。”

枝枝看着那道连贯的光,忽然在光的末端画了个正在奔跑的小人,手里举着支浅金色蜡笔,朝着“故事树”的方向。“我要去告诉大家,我回来了。”她合上册子,眼睛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还要给‘我们的树’画新的年轮。”

夕阳穿过紫藤萝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砚礼看着枝枝跑向图书馆的背影,忽然觉得系统的存在或许只是场考验——它能剥离记忆,却剥离不开那些被时光浸润的羁绊,就像那支总也用不完的浅金色蜡笔,就算暂时褪色,只要有人记得给它添新的光,就永远不会熄灭。

晚风再次吹过,枝头那枚孤零零的铃舌终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像在回应某个迟到的拥抱。而画室的墙面上,那个曾被涂成灰色的角落,此刻正被夕阳染成温暖的金,像块被时光重新擦亮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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