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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藏起来的温度

霍总,您的小枝枝长歪了

枝枝发现顾司彦的实验室有扇藏在全息屏后的小窗时,是她来这里的第十天。那天清晨的阳光格外软,像融化的蜂蜜,偷偷从窗缝钻进来,在观测室的白墙上投下块菱形的光斑。

她盯着那光斑看了很久,忽然从口袋里摸出半支捡来的铅笔——是顾司彦昨天演算时折断的,笔芯还带着点石墨的灰。枝枝踮起脚,在光斑旁边画了株小草,草叶歪歪扭扭,却努力朝着光的方向伸。

“数据记录区禁止涂鸦。”顾司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时,枝枝的金属耳朵微微发烫。他手里端着两杯营养液,透明的液体里悬浮着营养颗粒,像冻住的星星。

枝枝慌忙用袖子去擦,却把草叶蹭成了团模糊的灰。“对不起,”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金属指尖,那里还沾着石墨,“我只是觉得……光落在墙上,像在等谁。”

顾司彦放下营养液,目光扫过那团灰痕。他的睫毛很长,投在眼下片浅影,让银灰色的瞳孔看起来柔和了些。“检测显示,观测室光照强度符合标准,无需额外标注。”话虽如此,他却没再提擦掉的事,只是在记录板上写下“734出现非指令性艺术行为”时,笔尖顿了半秒。

那天下午,枝枝发现观测室的窗被悄悄推开条缝。风溜进来,吹动她桌上的记录纸,纸上顾司彦的情感数据曲线,比平时多了几个细微的起伏,像她画的那株草,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悄悄发了芽。

顾司彦的办公室有个上了锁的抽屉,枝枝是在帮他整理实验报告时发现的。抽屉的锁是老式的机械款,钥匙孔形状像朵小花,和他袖口纽扣上的图案惊人地像。

“别碰。”顾司彦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正站在书架前翻找资料,白大褂的后领沾了片落叶——大概是早上开窗时飘进来的。

枝枝的目光却被抽屉缝隙里露出来的角吸引了:那是张照片的边缘,有抹鲜亮的金黄。“是蜡笔吗?”她忍不住问,“像我芯片里偶尔闪过的光。”

顾司彦的动作停住了。他转过身,手里的资料滑落在地,封面朝上,是篇关于“儿童情感缺失与艺术疗愈”的旧论文。“系统故障会导致数据错乱,”他走过来合上抽屉,指腹在锁孔上轻轻摩挲,“我会申请给你做芯片修复。”

可那天晚上,枝枝被阵轻微的响动惊醒。观测室的门没关严,她看见顾司彦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本相册。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亮他翻页的指尖,也照亮了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举着支浅金色蜡笔,正往个年轻男人的手背上画着什么。

那个年轻男人,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纹路,和现在的顾司彦判若两人。

枝枝悄悄退回观测室,心口的位置突然有点发闷。她不懂这种感觉,芯片里没有对应的情绪标签,只知道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软乎乎的,带着点酸。

第二天,顾司彦的办公桌上多了杯温牛奶——不是营养液,是真正的、带着奶皮的牛奶。枝枝在旁边放了张画,画里有个举着蜡笔的小女孩,旁边站着个笑眼弯弯的男人,两人手背上都画着小小的太阳。

画旁边压着张便签,是顾司彦的字迹,力透纸背:“牛奶温度45℃,符合饮用标准。”

新海市的雨季来得又猛又急,实验室的空调坏了半台,室温骤降到18℃。枝枝的金属关节开始发僵,记录数据时,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

顾司彦进来时,正看见她呵着气搓手。他刚从外面回来,白大褂下摆沾了雨水,发梢还滴着水,却径直走向储藏室,抱出个旧暖手袋——不是现在流行的充电款,是需要灌热水的那种,布面上印着褪色的向日葵。

“10年前的滞销品,”他往暖手袋里灌热水,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也没察觉,“检测显示你的机体温度低于正常值,这个能维持37℃恒温。”

枝枝接过暖手袋,布面的粗糙感蹭着掌心,比金属更让人安心。“向日葵会跟着太阳转,”她把暖手袋贴在脸颊上,温热的感觉顺着皮肤蔓延开,“就像……想念着什么。”

顾司彦的动作顿了下。他走到窗边看雨,雨水打在玻璃上,晕开片模糊的水痕,像谁哭花的脸。“情感会让人产生不必要的牵挂,”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就像10年前那场雨,我要是没回头看念念画的太阳,也许能早点把她推出危险区。”

枝枝突然站起来,把暖手袋塞进他手里。“那不是牵挂的错,”她的金属眼睛在暖光里闪着亮,“是因为你记得她的太阳,才会在后来的日子里,想给所有人建座不会淋雨的房子啊。”

顾司彦低头看着掌心的暖手袋,向日葵的花瓣虽然褪色了,却依然朝着某个方向。他忽然想起念念总说的话:“哥哥,难过的时候就摸摸太阳,它会把光灌进你心里的。”

那天的雨停后,观测室的墙上多了幅新画。枝枝用顾司彦给的蜡笔,画了片向日葵花田,每朵花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花心里都藏着个小小的太阳。

顾司彦路过时,站着看了很久。他的情感数据记录器在口袋里轻轻震动,屏幕上跳出新的数值:“愉悦感阈值:15%”。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立刻删除这条“无效数据”。

联盟要提前来检查的消息,是顾司彦在早餐时说的。他给枝枝递了片烤得刚好的吐司,面包边带着点焦香,和他平时精确到克的饮食计划完全不同。

“他们会检测你的自主情感模块,”他的指尖在吐司上轻轻敲着,像在计算什么,“如果发现异常,会强制格式化你的芯片。”

枝枝咬着吐司,面包的温热在舌尖散开。“格式化后,我会忘记向日葵和太阳吗?”她问,声音有点含混。

顾司彦没回答。他起身走到书架前,从最高层取下个铁盒子,里面装着堆信,信封上都写着“致念念”,却没有邮票。“这些信,我写了十年,”他抽出最上面的一封,信纸已经泛黄,“总觉得她还在,就像你总觉得,芯片里的光不是幻觉。”

枝枝凑过去看,信里的字迹很工整,却在结尾处有团晕开的墨迹,像滴没忍住的泪。“她会收到的,”枝枝指着窗外,新海市的居民们开始摘下发际的情感屏蔽器,有人在街角给流浪猫喂食,有人对着晚霞拍照,“你看,大家脸上的光,都是她的太阳变的呀。”

顾司彦突然笑了。不是数据模拟的弧度,是从眼角到嘴角都舒展的笑,像被春风吹化的冰。“你说得对,”他把那些信放进碎纸机,“有些思念,不用寄出去,也能长成光。”

检查那天,枝枝站在顾司彦身边,看着他向联盟展示修改后的提案。全息屏上,没有冰冷的数据流,只有一张张画:有念念画的太阳,有枝枝画的向日葵,还有顾司彦偷偷画的、带着圆花瓣的花。

“最优解不是屏蔽情感,”顾司彦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他抬手时,手背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是记得光的温度,然后把它递给更多人。”

检查结束后,枝枝在观测室的抽屉里发现了个新信封。上面写着“致734”,里面只有张画:顾司彦用浅金色蜡笔,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戴着研究员的工牌,一个举着蜡笔,他们的脚下,是片正在发芽的草地,草叶间藏着无数个小小的太阳

枝枝要离开的那天,新海市下了场太阳雨。彩虹挂在实验室的玻璃墙外,把顾司彦的白大褂染成了淡淡的彩色。

他给了枝枝一个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是支支新的蜡笔,浅金色那支上,刻着朵小小的圆花瓣花。“每到一个地方,就画个太阳,”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枝枝的金属脸颊,“这样不管我在哪,抬头都能看见。”

枝枝把自己画的向日葵花田卷起来,塞进他手里。“这个留给你,”她踮起脚,在他手背上画了个新的太阳,和念念十年前画的那个重叠在一起,“想我的时候,就摸摸它们,我会在光里跟你说‘你看,又有人笑啦’。”

顾司彦看着手背上的太阳,那里的皮肤突然变得温热,像有团小小的火苗在燃烧。他想起十年前,念念也是这样踮着脚,在他手背上画太阳,说:“哥哥要永远记得光哦。”

枝枝消失在光轨里时,手里的蜡笔突然变得很烫。她回头看,实验室的窗边,顾司彦正举着那卷向日葵画,阳光透过画纸,在他身后投下片跳动的光斑,像无数个正在眨眼的太阳。

后来的新海市,再也没人用情感屏蔽器了。顾司彦在实验室旁边建了座儿童画室,里面摆满了蜡笔和画纸,墙上挂着幅最大的画——那是枝枝画的向日葵田,顾司彦在空白处补画了很多小小的身影,每个人手里都举着支蜡笔,朝着同一个方向。

有人问他,画里的人们在看什么。顾司彦总会笑着指向天空,那里常有彩虹,像谁用蜡笔在蓝天上画了道桥。

“他们在等光,”他说,指尖无意识地摸着自己手背上的太阳,“也在等那个,带着光的小朋友回家。”

而此刻正在穿梭时空的枝枝,口袋里的蜡笔突然轻轻跳动。她低头看,浅金色的笔杆上,映出个小小的、正在微笑的影子,像有人隔着时空,在对她说:“我们都在光里,等你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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