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叮铃”的金属铃铛轻响,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珠,瞬间穿透了包厢内粘稠如血的死寂!
丁程鑫扑向兮诺的动作,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如同被无形的钢缆强行勒住!他高大沉重的身躯带着巨大的惯性猛地顿在半空!距离沙发扶手上那个依旧带着冰冷笑容的女人,只有不到半尺之遥!滚烫的鼻息如同烙铁般狠狠砸在她脸上,带着浓烈的威士忌酒气和血腥味!
他猛地抬头!那双燃烧着地狱业火的墨色眼瞳里,翻涌的赤红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液氮,瞬间冻结、沉淀!所有的暴怒和毁灭欲被强行压缩到极致,沉淀为一种更加幽深、更加危险的、如同黑洞般吞噬一切的冰冷死寂!
门外那个带着慵懒磁性、却又清晰无比的男声,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凿穿厚重的橡木门板:
“……需不需要帮忙‘清理’一下?”
“清理”。
这个词,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丁程鑫此刻濒临爆裂的神经中枢!
他瞬间明白了!
严浩翔!那个如同行走在丛林边缘、带着原始兽性的男人!他派来的人!就在门外!这声询问,根本不是关心!是赤裸裸的、带着血腥味的警告和……嘲弄!
警告他丁程鑫,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严浩翔的注视之下!嘲弄他丁程鑫,竟然被一个女人逼到需要动用“清理”的地步!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啸般再次席卷而来!比刚才被兮诺指尖刮擦、言语羞辱更甚百倍!这屈辱来自外部,来自那个同样站在金字塔尖、却用最原始力量俯瞰他的男人!这比兮诺的挑衅更让他无法忍受!
丁程鑫撑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只手,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手背上那两道叠加的耻辱白痕和被玻璃划破的伤口,在暴怒的血液奔涌下,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灼痛!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淬炼过的寒铁,带着足以洞穿门板的锐利和暴戾,死死钉向那扇紧闭的橡木门!
他喉咙深处滚动着如同困兽般的低吼,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扩张都带着破旧风箱拉动般的沉重嘶鸣。那股混合着血腥、酒气和暴怒的雄性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包厢内疯狂积聚!
就在这濒临彻底爆发的边缘!
他的视线余光,却猛地捕捉到——
沙发扶手上,兮诺脸上的表情。
那抹冰冷锋利、带着胜利者般残忍怜悯的弧度……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短暂的、如同冰面骤然裂开缝隙般的……错愕。
她的目光,不再是牢牢锁死在他身上,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般的力道,穿透了他因为暴怒而微微颤抖的肩膀轮廓,落向了……那扇紧闭的橡木门。
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深处,那点冰封的、如同胜利者般的笃定光芒,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般的……涟漪。
是……意外?
是……警觉?
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门外那冰冷“清理”二字勾起的、如同毒蛇噬咬般的……危机感?
这丝细微到几乎无法捕捉的涟漪,如同投入丁程鑫眼底那片焚天烈焰中的冰晶!
瞬间!
他捕捉到了!
捕捉到了这个如同毒液般侵蚀他理智的女人脸上,那极其罕见、极其短暂、却又无比真实的一丝……属于猎物的动摇!
这丝动摇,如同最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底那扇名为“绝对掌控”的、被怒火暂时蒙蔽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