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沈明灼攥着书包带的手指节泛白。他刻意比往常晚半小时出门,却还是在巷口撞见倚着梧桐树的江砚。少年校服领口微敞,晨光穿过枝叶在他睫毛上跳跃,手里晃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豆浆:"哥哥,顺路。"
"谁要和你顺路?"沈明灼别开脸想绕路,运动鞋却突然被人勾住。他踉跄着往前栽,后背撞上宽厚的胸膛,江砚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尖:"当心摔着。"递来的豆浆杯还带着体温,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沈明灼的虎口往下滑,像是某种隐秘的试探。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打断了僵持。沈明灼望着自己课桌上堆满的草莓牛奶和漫画新刊,太阳穴突突直跳。后桌女生探过头:"校草学弟每天都来送东西,你们关系真好啊!"他攥紧拳头,余光瞥见站在教室门口的江砚。少年朝他眨眨眼,转身时校服口袋里掉出个皮质本子——正是沈明灼上周在文具店多看了两眼的限量款笔记本。
午休时沈明灼逃去天台,却发现江砚早已在那里支起画架。画布上勾勒着熟悉的侧脸,连他皱眉时眉心的褶皱都纤毫毕现。"哥哥总躲着我。"画笔突然折断,江砚握住他手腕的力道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因为爸爸昨天夸我了?"
沈明灼猛地抽回手,后背抵上生锈的铁门:"少自作多情!"话音未落,江砚突然倾身压过来,画架轰然倒地,颜料在水泥地上洇开艳丽的花。"那为什么昨晚偷看我写日记?"少年滚烫的掌心贴在他腰侧,呼吸间混着薄荷糖的凉意,"沈明灼,你明明也..."
"闭嘴!"沈明灼挥出的拳头被精准截住。江砚扣住他手腕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捏着他后颈,温热的唇擦过泛红的耳垂:"三年了,哥哥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风掀起少年的刘海,露出眼底翻涌的暗潮,那是沈明灼从未见过的炽热与偏执。
放学铃声突兀地响起,江砚松开手的瞬间,沈明灼踉跄着后退。他撞翻画架,沾着蓝色颜料的帆布鞋在地上划出凌乱的轨迹。转身逃离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轻笑:"明天见,哥哥。"
暮色渐浓,沈明灼把自己锁在书房。台灯下摊开的习题集空白一片,满脑子都是天台发生的事。窗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拉开窗帘,看见江砚攀在隔壁阳台的护栏上,怀里还抱着那架摔变形的画架。
"接着。"少年抛来个密封袋,里面躺着块完好的草莓蛋糕,"你今天没吃午饭。"沈明灼下意识接住,指尖触到袋子上的水渍。他这才发现江砚校服袖子全湿了,掌心还蹭着暗红的擦伤——是刚才爬阳台留下的。
夜风卷起江砚的衣角,少年仰着头,眼睛亮得惊人:"沈明灼,我会让你承认的。"月光落在他含笑的嘴角,勾勒出危险又迷人的弧度。沈明灼攥紧蛋糕,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比任何一次考试失利时都要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