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澜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所有人的目光如芒在背。沈明灼盯着江砚掌心血迹斑斑的创可贴，喉咙发紧。广播室突然响起电流杂音，校长愤怒的吼声刺破寂静："立刻关闭LED屏！严查监控泄露事件！"

江砚却恍若未闻，一步一步逼近。他湿透的校服紧贴着胸膛，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锁骨处蜿蜒成溪。"哥哥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少年抬手扣住沈明灼课桌边缘，俯身时薄荷气息混着雨水的腥甜扑面而来，"毕竟昨晚你..."

"闭嘴！"沈明灼抓起书包砸过去，却被江砚精准握住手腕。少年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另一只手突然扯开他衬衫领口——昨夜留下的暧昧痕迹若隐若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江砚舔了舔唇角："原来哥哥比我想象中更..."

"江砚！沈明灼！"教导主任踹开教室门的瞬间，沈明灼猛地推开眼前人。后背撞上储物柜的闷痛让他清醒过来，望着江砚眼底受伤的神色，心跳乱得不成节奏。教导主任的呵斥声中，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我和他只是普通兄弟。"

这句话让江砚的瞳孔骤然收缩。少年攥着创可贴的手微微发抖，突然笑出声来："好，沈明灼，你有种。"转身时带倒了整排课桌椅，油墨未干的情书从他校服口袋飘落，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同一个名字。

午休时沈明灼躲进器材室，却发现江砚早倚在乒乓球台上。少年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翼而飞，露出大片冷白肌肤，手里把玩着枚银色戒指——正是沈明灼去年生日遗失的那枚。"哥哥找这个？"江砚将戒指套上自己尾指，金属冷光衬得他眼神愈发危险，"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明灼的后背抵上锈迹斑斑的铁门，看着江砚扯开他校服领口："要我提醒你，是谁在暴雨里..."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江砚眼疾手快捂住他嘴，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嘘，别出声。"

两人紧贴的身躯能清晰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沈明灼望着江砚眼下的青黑，想起昨夜少年翻墙时湿透的模样，喉咙发紧。脚步声渐渐远去，江砚却没有松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唇角："沈明灼，你逃不掉的。"

傍晚放学，沈明灼在校门口被一群女生拦住。为首的学姐甩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今早监控的截图："离江砚远点！他只是玩玩而已！"照片里，江砚抱着保温盒的侧脸温柔至极，却被恶意P上了嘲讽的文字。

沈明灼攥紧手机转身就跑，在昏暗的巷口撞见倚着摩托车的江砚。少年戴着黑色头盔，引擎轰鸣声中摘下护目镜，眼底翻涌的风暴几乎要将他吞噬："上车。"不等回答，江砚直接将人拽上后座，温热的掌心紧紧扣住他手腕，"这次，换你别想逃。"

摩托车如离弦之箭冲进夜色，沈明灼望着江砚被风吹起的发梢，突然想起天台折断的画笔、深夜的馄饨，还有那个带着薄荷味的吻。远处传来闷雷，暴雨将至，而他知道，这场名为爱情的惊澜，早已将他困在风暴中心，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