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局

摩托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引擎的轰鸣混着呼啸的风声。沈明灼的鼻尖抵着江砚后背，潮湿的校服布料下，少年紧绷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辨。山道转弯处，江砚突然急刹，两人惯性前倾，沈明灼的唇擦过江砚耳后，尝到咸涩的雨水。

“为什么要否认？”江砚摘下头盔，凌乱的黑发下，眼底猩红一片。他转身将沈明灼困在车把与胸膛之间，指腹用力碾过对方唇瓣，“是怕被人发现，还是怕承认自己动了心？”

沈明灼偏过头，瞥见江砚锁骨处新鲜的抓痕——那是昨夜自己失控留下的印记。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猛地推开眼前人：“停车！我要回去！”话音未落，江砚突然扯开衬衫，密密麻麻的便利贴从内袋倾泻而下，每张纸上都写着同一句话：“沈明灼，我喜欢你”。

“这三年，我每天写一张。”江砚抓起一把便利贴按在沈明灼胸口，声音沙哑得可怕，“你说我们只是兄弟？那这些算什么？”远处的闪电照亮少年通红的眼眶，沈明灼第一次发现，原来江砚眼底那片炽热的暗潮下，藏着这么多隐忍的疯狂。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沈明灼掏出屏幕，满屏都是未读消息。班级群里炸开了锅，不知谁偷拍的监控视频被传到了论坛，标题刺眼——《育华双学霸惊爆禁忌关系》。评论区的污言秽语如潮水般涌来，配图正是江砚扯开他领口的画面。

“别看。”江砚突然抢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碎片飞溅的瞬间，沈明灼看见他手腕内侧狰狞的擦伤——是今早翻墙时留下的。记忆突然闪回昨夜，少年浑身湿透地蜷在护栏上，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保温盒，生怕馄饨凉了。

“你疯了！”沈明灼的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要把事情闹成这样？”

“因为我受够了！”江砚突然将他抵在摩托车上，滚烫的吻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沈明灼挣扎间，摸到少年后颈黏腻的血迹——原来翻墙时，江砚为了保护他，自己先撞上了尖锐的铁钩。

山道上突然亮起车灯，几辆黑色轿车将摩托车团团围住。为首的男人摇下车窗，沈明灼瞳孔骤缩——是江砚的亲生父亲。“跟我回家，江砚。”男人冷冷瞥了沈明灼一眼，“这种不三不四的人，也配和你纠缠？”

江砚将沈明灼护在身后，冷笑出声：“我和谁在一起，轮不到你管。”话音未落，两个保镖冲上前要强行带走他。混乱中，沈明灼被推倒在地，膝盖擦过碎石。江砚瞬间红了眼，挥拳砸向保镖的动作却在即将触及对方时被父亲一声厉喝止住。

“江砚，你母亲病重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威胁，“现在，立刻跟我走。”

这句话让江砚浑身僵硬。沈明灼看着少年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江砚转身时，月光照亮他侧脸滚落的泪珠，却在即将碰到沈明灼的瞬间被他别开脸躲开：“你走吧。”

摩托车引擎声消失在夜色中，沈明灼捡起满地狼藉的便利贴。最后一张上的字迹被雨水晕开，却依然清晰——“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地爱你，那我宁愿毁掉一切。”远处传来闷雷，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山道上凌乱的车辙，也冲不散空气中残留的薄荷与血腥交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