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玻璃门在暴雨中震颤,沈明灼尝到江砚嘴角咸腥的血味,混着雨水灌进喉咙。远处黑影渐近,他却鬼使神差地反手扣住少年后颈,将那个破碎的吻加深。直到江砚剧烈咳嗽着呕出血沫,染红了他校服前襟,沈明灼才猛地惊醒,拽着人跌进旁边的巷口。
"放开我!你疯了?"沈明灼踹开江砚,后背抵着潮湿的砖墙。月光掠过少年凹陷的脸颊,锁骨处狰狞的伤疤在阴影里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江砚抹了把嘴角,掏出贴身藏着的诊疗单,泛黄的纸页被雨水晕开墨迹:"7月15日,肝细胞癌晚期,建议保守治疗。"
"所以你就拿命开玩笑?"沈明灼的声音发颤,踢飞脚边的易拉罐,"你爸说得对,我就不该..."话未说完,江砚突然扑上来咬住他喉结,带着自毁般的力道。沈明灼痛得闷哼,却听见头顶传来压抑的呜咽:"我妈去世前说...让我别留遗憾。"
巷口传来皮鞋踩碎积水的声响,江砚猛地将沈明灼推进垃圾箱后的暗角。三辆黑色轿车堵住巷口,江砚父亲撑着黑伞走下车,西装革履的模样与三个月前如出一辙:"江砚,跟我去德国。"他抬手示意保镖,"至于这个扫把星..."
"别动他!"江砚抄起墙角的铁棍,护在沈明灼身前。金属棍在暴雨中泛着冷光,却在他颤抖的指尖不住摇晃。沈明灼望着少年单薄的后背,突然想起天台折断的画笔、深夜的馄饨,还有那些写满爱意的便利贴。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猛地攥住江砚手腕:"我跟你走。"
这句话让所有人僵在原地。江砚转头时,睫毛上的雨水混着泪珠坠落:"你说什么?"沈明灼夺过他手中铁棍,直直走向江砚父亲:"让江砚治病,我保证永远离开他。"话音未落,后腰突然撞上坚硬的胸膛——江砚从背后死死箍住他,滚烫的呼吸喷在耳畔:"我不要。"
"别任性了!"沈明灼红着眼眶挣扎,"你想死吗?"江砚却将脸埋进他颈窝,笑声里带着哭腔:"没有你的半年,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暴雨冲刷着两人纠缠的身影,远处的车灯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斑。
保镖突然冲上来,江砚反手推开沈明灼,自己却被按倒在地。诊疗单在雨中翻飞,沈明灼看见江砚父亲捡起纸张时骤然阴沉的脸。"原来你在装病。"男人冷笑,皮鞋碾碎地上的纸页,"为了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沈明灼的瞳孔骤缩。江砚咳着血笑出声,染血的手指擦过他泛红的眼角:"骗到你了,哥哥。"他突然发力拽住沈明灼衣领,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狠狠吻下去,"这次换我...把你困在身边。"巷口传来警笛的轰鸣,江砚父亲的脸色彻底铁青,而沈明灼在混乱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