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困局

警笛声撕裂雨幕的瞬间，沈明灼被江砚死死护在怀里。少年染血的手掌捂住他后颈，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渗进衣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鲜血。江砚父亲铁青着脸转身钻进轿车，临走前甩出一句："江砚，你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保镖们松开手的刹那，江砚瘫软着跌坐在地。沈明灼这才看清他衬衫下摆大片暗红，左腹赫然插着半截破碎的啤酒瓶——不知何时，少年竟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偷袭。"你疯了！"沈明灼撕开学霸衬衫的下摆，颤抖着按压伤口，"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砚却伸手勾住他脖颈，带着血腥气的吻落在他发间："我说过...要把你困在身边。"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却仍固执地将诊疗单塞进沈明灼掌心，"假的...但肝癌是真的，不过是早期。"话音未落，救护车的蓝光刺破雨幕，沈明灼被医护人员推搡着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担架抬走江砚。

三天后，私立医院VIP病房。沈明灼握着最新的检查报告，指节泛白。肝癌二期，还有手术机会，可巨额的医疗费像座大山压在心头。手机突然震动，银行账户里多出五百万，转账备注只有四个字：别离开我。

"沈先生，江先生醒了。"护士的声音打断思绪。沈明灼推开病房门，撞见江砚半倚在床头，苍白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哥哥来看我，是不是不生我气了？"少年手腕缠着输液管，却执意张开双臂，"过来抱抱，伤口疼。"

沈明灼将检查报告摔在床头柜上："拿命开玩笑很好玩？"话音未落，却被江砚拽着腰带拉进怀里。带着消毒水味的吻落在唇角，江砚沙哑的声音混着心跳声："那天在天台，你明明也心动了。"他滚烫的掌心覆上沈明灼后颈，"别再骗自己了。"

窗外突然传来骚动，江砚父亲带着律师团队闯入。男人将文件摔在病床："签了这份断绝关系协议，我帮你治病。"他冷冷瞥向沈明灼，"或者，看着你最爱的人被债务拖垮。"病房陷入死寂，唯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沈明灼突然笑了，捡起钢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我签。但条件是，让江砚立刻手术。"江砚不可置信地抓住他手腕："你疯了？"却被沈明灼俯身堵住质问的唇。这个吻带着决绝，舌尖掠过江砚唇角的伤口，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协议生效的当晚，沈明灼消失在夜色中。江砚发疯似的拔掉输液管，在医院走廊嘶喊着他的名字。监控画面里，沈明灼最后回头望了眼病房，转身时泪水砸在手机屏幕上——屏幕里是刚收到的短信，来自高利贷公司："沈先生，您抵押的钢琴已到账，还差三百万。"

三个月后，江砚痊愈出院。他在废弃仓库找到蜷缩在钢琴旁的沈明灼。少年消瘦得脱了相，指尖缠着绷带却仍在弹奏，琴键上斑驳的血迹与音符共振。"哥哥。"江砚哽咽着将人搂进怀里，"这次换我来还债。"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热搜词条：#天才画家江砚百万画作拍卖#，配图是那副未完成的、沈明灼弹钢琴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