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月她冷笑一声:"是吗?许是我记错了...姐姐新入宫,不懂东宫规矩也难怪。"
简青禾看着她,嘴角勾起个似有若无的弧度:"本宫虽然新入宫,但《女诫》《内则》还是读过的。正厅之上,侧妃对正妃自称'我',已是失仪。按照规矩,侧妃见到正妃,该行礼问安。现在时辰过了不说,连规矩都忘了,妹妹是觉得...这东宫的规矩,是没必要守了?"
这话不轻不重地,刚好让站在旁边的张嬷嬷听见。张嬷嬷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李诗月被简青禾气得心口疼,可脸上还得装着笑:"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失礼了。"说着,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
丫鬟们开始布菜。轮到李诗月面前时,她刚接过燕窝羹,抿了一小口,就突然"啪"地一声把玉勺扔回碗里,汤汁溅出来几滴,落在她那身漂亮的锦裙上。
"这燕窝羹是凉的!"李诗月尖叫起来,指着旁边伺候的小丫鬟骂道,"你们是眼睛瞎了还是心聋了?拿碗凉的给本妃喝,是想冻死本妃吗?"
小丫鬟吓得"噗通"跪下,浑身发抖:"侧妃饶命!奴婢...奴婢刚才送来的时候还是热的..."
"热的?"李诗月冷笑,"你当本妃眼瞎不成?太子妃姐姐刚入宫就主持早膳,就是这么主持的?连碗热汤都备不好,将来可怎么母仪天下?"她这话明着骂丫鬟,实则句句都冲着简青禾去的。
简青禾没动怒,慢慢站起身,走到李诗月桌前。她穿着湖绿色的裙子,站在李诗月那身桃红色旁边,倒像是绿叶配红花,可气势上却一点不输。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碰了碰那碗燕窝羹的碗壁。
"张嬷嬷,"简青禾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嬷嬷,语气平和,"您在东宫三十年,是宫里的老人了。依您看,此刻这燕窝羹的温度,是否合宜?"
张嬷嬷上前两步,也伸手摸了摸碗壁,又仔细看了看碗里的燕窝羹,躬身回道:"回太子妃娘娘,这燕窝羹的温度刚好,不烫口也不凉胃,正是最适宜饮用的温度。"
李诗月没想到张嬷嬷会这么说,眼睛瞪得溜圆:"张嬷嬷!你..."
"侧妃息怒。"简青禾打断她,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宫规》第三章第七条写得明白,侧妃不得对正妃安排的膳食挑三拣四,更不得借故喧哗。妹妹是贤妃娘娘的亲外甥女,宫里的规矩,想必比谁都清楚。何必为了碗燕窝羹,失了自己的身份,也让贤妃娘娘面上无光呢?"
这话堵得李诗月哑口无言。她看看简青禾,又看看旁边垂着眼不说话的张嬷嬷,再看看周围侍妾们异样的目光,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
简青禾没再理她,转身走回自己座位坐下,拿起玉勺舀了一口燕窝羹,慢慢喝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