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会,答辩,还有带着研究生做的那个项目的收尾——她快要死了,一个星期都在连轴转,忙到陈述月不得不发个信息询问一下她的生存状态,每天一次确认她暂时还没有死在实验室的桌子前。
在最后一组实验数据收集完毕之后她立刻就把全部的小白鼠扔回了饲养箱,连包都没拎就回了宿舍睡了一整天,晚上被陈述月的电话吵醒,跟她又哼哼唧唧地吐槽了半天后又睡了过去。第二天提交了数据后就打算请假接着回去睡觉,但被自己上面的博三的学长强拉着去酒吧庆祝——这还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个过分热情的学长把团队里所有人都邀请上了…包括那个她压根不想搭理的混蛋玩意。
揽月湾的夜风裹挟着酒吧的喧嚣扑面而来,越卿之捏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发白。她第八次看表时,博三的学长正把第五杯龙舌兰推到李安然面前。
"小学弟别怂啊!"学长醉醺醺地搂住李安然的肩膀,"咱们组Nature到手,今天必须不醉不归!"
李安然的黑框眼镜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他低头看着那杯琥珀色液体,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越卿之突然站起身:"我先——"
"别想逃!"学长一把拽住她手腕,"你可是大功臣!"转头又给李安然满上,"安然啊,你不知道卿之多厉害,咱们导师说这篇能冲年度最佳…."
越卿之翻了个白眼。她盯着李安然接过酒杯时微微发抖的指尖在心里冷笑——最好当场酒精中毒。
三杯过后,李安然的坐姿开始变得异常端正——像台即将过载的精密仪器。当学长第九次举杯时,他突然站起来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失礼了。"转身走向洗手间的步伐笔直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没劲。"学长转头扑向学妹们,"来来来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越卿之趁机想溜,却在走廊拐角踢到个蜷缩的人影。李安然靠着消防栓坐在地上,眼镜歪在一边,领口被自己扯开三道褶皱。他抬头时,素来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学姐。"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红着眼睛抬头,好像是努力辨认她的脸…
越卿之后退半步:"你发什么神经?"
她看着他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努力撑着上半身想站起来…努力了几次之后他似乎迟钝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放弃了——转而抓住她脚踝,滚烫的掌心贴着她裸露的皮肤,“…为什么呢…学姐…不公平…我…我只是…”
越卿之抬脚就想踹开,却在看到他涣散瞳孔时僵住了。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左耳那个平时被黑曜石耳钉遮住的小痣完全暴露在外。
"...送你回去。"她咬牙切齿地拽起他胳膊,"别吐我身上。"
李安然比她想象中沉得多。等出租车时他整个人挂在她肩上,滚烫的额头贴着她颈动脉——还一直不安分地蹭来蹭去…!
"...实验室钥匙..."李安然在她耳边嘟囔,"在右边口袋..."
"闭嘴。"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投来探究的目光。越卿之粗暴地把李安然塞进后座,报了自己宿舍地址——反正研究生公寓都是单人单间。
李安然倒在后座的样子像具被拆散的人体模型。他左腿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卡在座椅缝隙里,衬衫下摆卷起露出截劲瘦的腰。越卿之故意用力拍他脸颊:"地址。"
"...揽月湾...B栋..."
"我问你宿舍门牌号!"
李安然突然睁开眼。醉酒后的瞳仁黑得吓人,像是能把所有光都吸进去。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睫毛扫过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
"...姐姐..."
这个称呼像道电流劈进越卿之天灵盖。她猛地抽回手,却被他抓住手腕。李安然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腕内侧,温度高得惊人。
"松手!"
"…姐姐就是…讨厌我…对吗…"他断断续续地说,"…无论…我…我…"
越卿之直接扯开领带绑住他双手。后视镜里司机惊恐的眼神让她更烦躁了:"看路!"
宿舍电梯停运。越卿之半拖半抱地把李安然弄上三楼时,他已经在解第三颗扣子了…
当他第四次尝试去搂她的腰的时候,越卿之输密码的手抖了一下,另一只手也没能按住他不老实的小动作。门开瞬间,李安然像座融化的冰山般倒向她。两人重重摔在地板上,他的膝盖恰好卡在她双腿之间。
"姐姐…."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姐姐…"
越卿之曲起膝盖就顶:"滚下去!"
李安然闷哼一声,却突然抓住她乱蹬的脚踝。醉酒后的力道大得惊人,他单手就把她两只手腕按在头顶。这个姿势让他敞开的领口完全暴露在她视线里——随着急促呼吸起伏的胸膛,锁骨凹陷处积着薄汗,还有...
越卿之突然注意到他心口处有道疤。细长的,像是被什么锋利器械划过。
"...你这里..."鬼使神差地,她挣出一只手碰了碰那道疤。
李安然浑身一颤。下一秒天旋地转,越卿之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在她狠狠骂出一声脏话之前他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让她一瞬间忘了反应。压上来的人体温高得像发烧,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可怕。
"...越卿之..."他第一次完整叫出她的名字,咬字清晰得不像醉汉,"你知不知道..."
酒精混合着松木香的气息越来越近。越卿之突然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却发现自己抬不起膝盖。李安然的睫毛扫过她脸颊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像打鼓。
"...知不知道..."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我真的…真的…."
越卿之的理智瞬间回笼。她猛地偏头,那个吻落在耳垂上。李安然似乎被这个动作抽走了全部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她身上。
"…算了…"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最终变成均匀的呼吸声
…
越卿之躺在地板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看了整整十分钟。身上的人重得像袋水泥。
她突然很想给陈述月发消息:【我可能真的酒精中毒了】。
因为当她把李安然拖到床上,扒掉他沾满酒气的衬衫时,居然觉得他像条搁浅的鱼。
(要上车了…!但内容请诸位宝宝自行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