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瑞12

沈轻梨点点头，看着他走进浴室。她的肩膀上还残留着他拥抱的温度，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下午两点，沈轻梨向周教授请了半天假，来到音乐学院的大音乐厅。观众席已经坐了不少人，她找到自己的位置——田嘉瑞特意留给她的第五排正中。

比赛很快开始。田嘉瑞是第七个出场，当前六位选手演奏时，沈轻梨紧张得手心冒汗，仿佛自己才是参赛者。

"下一位参赛者，田嘉瑞，演奏曲目是肖邦《降B小调第二钢琴奏鸣曲》。"

田嘉瑞走上舞台，黑色西装衬得他格外修长挺拔。他向评委鞠躬，然后在钢琴前坐下。那一瞬间，沈轻梨看到他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前两个乐章完美无缺，田嘉瑞的演奏充满激情又不失细腻，音符如珍珠般串联落下。第三乐章开始，著名的《葬礼进行曲》，沈轻梨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就是这里，那个困扰他的转调。

田嘉瑞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表情专注而平静。到了那个关键段落，他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流畅地完成了整个乐章。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评委点评环节，一位白发教授称赞田嘉瑞的"技术精湛，情感表达丰富"，但也指出"中段转调处略显生硬"。沈轻梨看到田嘉瑞的表情微微黯淡，但他仍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比赛结果当场公布。田嘉瑞获得了第二名，与第一名仅差0.5分。冠军是一位来自中央音乐学院的女生，她的演奏确实无可挑剔。

颁奖结束后，沈轻梨在后台等待。其他选手都有家人朋友簇拥祝贺，只有田嘉瑞独自站在角落，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奖状。

"恭喜。"沈轻梨走到他身边。

田嘉瑞勉强笑了笑："差一点。"

"你表现得很好。"沈轻梨真诚地说，"那个转调几乎听不出问题。"

"几乎。"田嘉瑞叹了口气，"在音乐里，'几乎'就是不够。"

他们沉默地走出音乐厅。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校园小径上，落叶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请你吃饭吧。"沈轻梨提议，"庆祝你得奖。"

田嘉瑞摇头："我不值得庆祝。"

"那就当陪我吃饭。"沈轻梨坚持，"我饿了。"

他们来到校外一家小餐馆。沈轻梨点了田嘉瑞最喜欢的红烧肉和清蒸鱼，还要了两瓶啤酒。

"敬第二名。"她举起酒瓶。

田嘉瑞无奈地碰了碰瓶子："你真是固执。"

"这是我的优点之一。"沈轻梨喝了一口啤酒，"你知道吗？我高中时参加演讲比赛，连复赛都没进。"

田嘉瑞挑眉："真的？你看上去很会说话。"

"因为我从那以后每天对着镜子练习两小时。"沈轻梨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他碗里，"失败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田嘉瑞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沈老师的人生课堂开课了？"

"吃你的鱼吧。"沈轻梨作势要打他，却被他灵巧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