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

孩子输完液已经是晚上七点，邻居阿姨总算赶了回来，拉着宋亚轩说了半天才肯放他走。马嘉祺一直等在车里，宋亚轩拉开副驾车门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气——是放在中控台上的保温袋。

“还没吃饭吧？”马嘉祺侧过身，把保温袋递给他，“医院食堂的粥，可能不太合胃口。”

保温袋里是温热的蔬菜粥，还有一小碟凉拌木耳。宋亚轩饿了一下午，此刻闻到米香，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了谢，拿起勺子小口喝着。

粥熬得很糯，温度刚好，连木耳都切得细细的，显然是费心处理过的。宋亚轩偷偷看了眼正在开车的马嘉祺，对方目视前方，侧脸在路灯的光影里忽明忽暗，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医院，严浩翔电话里说的那句“特漂亮的小孩”，脸颊莫名有点发烫。

车停在画室楼下时，宋亚轩正好吃完最后一口粥。他把保温盒收进袋子里，抬头看到马嘉祺正看着他，目光好像在他嘴角停留了一瞬。

“那个……画的钱，您看是转我微信还是……”

“不急。”马嘉祺打断他，指了指他怀里的画框，“我暂时没地方挂，先放你这儿吧。”

宋亚轩愣住：“啊？”

“等我那边布置好了，再找你取。”马嘉祺说得自然，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或者……你有空的话，帮我送过去也行。”

这分明是想找借口再见面。宋亚轩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没戳破，只是点点头：“好，那我先替您收好。”

他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动作幅度大了些，宽松的T恤领口往下滑了滑，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还有颈侧那颗浅浅的痣。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把他脖颈的线条勾勒得格外清晰，像用细笔精心描过的画。

马嘉祺的目光在他颈侧顿了半秒，移开时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方向盘，声音听不出异常：“上去吧，早点休息。”

宋亚轩抱着画框跑进楼道，直到站在画室门口，才发现自己手心有点汗。他掏出钥匙开门，刚把画靠在墙角，手机就震了一下——是马嘉祺发来的微信，问他明天有没有空，说想请他吃饭，算是谢他帮忙照看画。

宋亚轩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回了个“有空”。

第二天下午，宋亚轩特意换了件合身的白色短袖，外面套了件浅色衬衫。他其实不太习惯穿太贴身的衣服，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但今天不知怎么，对着镜子系衬衫扣子时，手指顿了好几次。

画室老板进来送材料时，看到他这副样子，吹了声口哨：“哟，亚轩今天捯饬得这么俊？约会去啊？”

“不是不是，就……见个客户。”宋亚轩脸一红，转身去收拾画具，弯腰时衬衫下摆往上缩了点，露出一小截腰线，又细又直，皮肤白得晃眼。他平时总穿宽松的衣服，没人知道他看着清瘦，其实骨架匀称，肩背线条利落得很，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身段。

马嘉祺来接他时，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两秒。白色短袖衬得他皮肤更白，衬衫扣子没系到顶，露出一点锁骨的轮廓，比上次在画室看到的样子，多了几分清爽的少年气。

“去哪吃饭呀？”宋亚轩系安全带时，声音有点软。

“去个安静点的地方。”马嘉祺发动车子，拐过街角时，随口提了句，“严浩翔那家私人医院，离这儿不远。”

宋亚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街角那栋白色建筑看着像艺术馆，根本不像医院。他想起昨天电话里那个戏谑的声音，好奇道：“严先生也是医生吗？”

“他？”马嘉祺笑了笑，语气有点漫不经心，“他懂点药理，更多是做生意。他家老爷子是搞医药研发的，家底厚得很。”

宋亚轩咋舌，这圈子里的人，果然个个都不简单。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丁程鑫老师呢？他画廊看着好厉害，我上次看到一幅画，标签上的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零。”

“他家是做古董收藏的，画廊不过是他的兴趣。”马嘉祺说得轻描淡写，“他眼光毒，看上的东西，从来不会错。”

这话像是在说丁程鑫，又像是在说别的什么。宋亚轩心里一动，偷偷看了眼马嘉祺，对方正好转头看过来，眼神撞上时，他慌忙移开视线，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餐厅在一栋老洋房里，院子里种着爬藤月季，空气里都是花香。宋亚轩跟着马嘉祺走进包厢时，脚步顿了一下——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正靠在沙发上玩手机，侧脸线条锋利，看着有点眼熟。

“耀文，等久了？”马嘉祺打招呼的语气很熟稔。

那人抬起头，宋亚轩才认出来，是上次在便利店抢他鱼丸的那个男生！只是今天没穿校服，眉眼间的少年气淡了些，多了几分桀骜。

“刚到。”刘耀文的目光在宋亚轩身上扫了一圈，眼神有点直白，带着点审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朋友？”

宋亚轩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往马嘉祺身后缩了缩。他今天穿的衬衫是短款的，刚才走路时可能有点晃，此刻站在刘耀文面前，总觉得对方的视线好像黏在他腰上似的。

“叫宋亚轩。”马嘉祺不动声色地往他身前站了站，挡住了刘耀文的视线，语气听不出情绪，“我朋友，刘耀文。”

刘耀文挑了挑眉，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玩手机，只是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宋亚轩坐下时，才发现椅子有点矮，他下意识挺直背，衬衫的褶皱被撑开，隐约能看出肩背的弧度。马嘉祺递菜单给他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宋亚轩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指尖却残留着对方微凉的温度。

“想吃什么？”马嘉祺把菜单往他那边推了推，“这里的甜品不错。”

宋亚轩正低头看着菜单，忽然听到刘耀文“嗤”笑一声：“马哥，你什么时候对别人的口味这么上心了？上次我让你推荐个餐厅，你就丢给我一个地址。”

马嘉祺没理他，只是看着宋亚轩，眼神温和：“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宋亚轩被两人的对话闹得脸颊发烫，胡乱点了两个菜，就把菜单递了回去。上菜的时候，他发现马嘉祺点的几道菜，都是偏清淡的，甚至有一道是他上次在画室随口提过的、家乡的特色菜。

“多吃点。”马嘉祺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目光落在他微抿的唇上，那里因为刚才喝了水，带着点湿润的光泽，像涂了层薄薄的蜜。

刘耀文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突然开口道：“宋亚轩是吧？你是不是在XX画室上班？我上次去那边找朋友，好像见过你。”

宋亚轩愣了一下：“是吗？可能吧，我天天在那儿。”

“那天你穿了件灰色卫衣，”刘耀文盯着他，眼神有点亮，“弯腰捡颜料的时候，后颈的线条……挺好看的。”

这话太直白，宋亚轩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他手足无措地看向马嘉祺，对方脸上还带着笑，眼神却冷了些，淡淡地瞥了刘耀文一眼：“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刘耀文耸耸肩，没再说话，却冲宋亚轩眨了眨眼，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一顿饭吃得宋亚轩坐立难安，尤其是马嘉祺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还有刘耀文毫不掩饰的打量，让他总觉得自己像被放在聚光灯下，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散场时，刘耀文先走了，临走前还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指尖好像故意在他肩胛骨的位置蹭了一下。

“他就这样，别往心里去。”马嘉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亚轩转过身，晚风掀起他的衬衫衣角，露出一小截腰线。马嘉祺的目光落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喉结轻轻动了动，伸手替他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腰侧。

“别被人随便看了去。”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宋亚轩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抬头时，正好看到马嘉祺眼底深处翻涌的暗芒，像蛰伏的兽，终于露出了一点锋利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