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

宋亚轩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得一缩，腰侧的皮肤像过了电，麻酥酥的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他下意识想后退，却被马嘉祺按住了后颈——对方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蹭过他颈侧那颗浅痣，力道不重，却像在他皮肤上烙下了个无形的印记。

“马……马先生？”宋亚轩的声音有点发颤，睫毛颤巍巍地垂着，不敢看他的眼睛。衬衫被塞进裤子里，腰线被勒得更明显，他总觉得这姿势太亲昵，像被圈在了对方的领地范围里，连呼吸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惶恐。

马嘉祺的目光在他泛红的耳垂上停了停，松开手时指尖还残留着丝绸般的触感。他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仿佛刚才那瞬间的侵略性只是错觉：“风大，进去吧。”

宋亚轩几乎是落荒而逃，冲进楼道时还差点被台阶绊了一下。他靠在画室门板上喘气，手抚在腰侧被碰到的地方，那里的皮肤好像还在发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马嘉祺发来的消息，问他下周有没有时间，说想请他去看个画展。

他盯着屏幕上的字，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忽然想起刘耀文今天那探究的眼神，还有马嘉祺替他塞衬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占有欲。这两个人，一个像没上膛的枪，直白得让人发慌；一个像藏在暗处的弓，看似温和，却总在不经意间绷紧了弦。

宋亚轩咬着下唇笑了笑，回了个“好”。

接下来几天，宋亚轩的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依旧每天泡在画室里调色、画画，只是偶尔会对着墙角那幅马嘉祺买走的画发呆。画里的光影被他处理得很柔和，可每次看到，总能想起那个男人掌心的温度。

周五傍晚，他正在给一幅油画补细节，画室的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宋亚轩回头，看到刘耀文斜倚在门框上，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串烤串。

“没人？”刘耀文挑眉，视线扫过空荡荡的画室，最后落在宋亚轩沾了油彩的白衬衫上，“你一个人在这儿？”

“嗯，老板今天不在。”宋亚轩放下画笔，有点警惕地往后退了退。上次在餐厅被对方盯着看的感觉还没散去，他总觉得这男生的目光太直接，像带着钩子似的。

刘耀文几步走到画架前，盯着那幅没完成的画看了会儿，忽然笑出声：“画的马哥？”

宋亚轩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画了个侧脸剪影，眉眼轮廓竟和马嘉祺有几分像。他慌忙用调色板挡住画布，脸颊发烫：“不是……随便画的。”

“随便画都这么像？”刘耀文嗤笑，把烤串往桌上一放，“给你的，谢你上次那碗鱼丸。”

塑料袋里飘出孜然的香气，是宋亚轩喜欢的微辣口味。他有点意外，抬头时正好对上刘耀文的眼睛，对方的瞳孔很亮，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坦荡：“马哥说你喜欢吃辣，特意让我买的。”

这话半真半假，其实是他今天路过画室，想起那天在餐厅看到宋亚轩吃饭时，悄悄往碗里加了两回辣椒油。

宋亚轩捏着画笔的手指紧了紧，没接烤串：“不用谢，那天本来就是我多拿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刘耀文把袋子往他怀里一塞，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背，看到对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对了，马哥下周要去外地出差，画展的事可能得推迟。”

宋亚轩愣住：“出差？”

“嗯，去一周。”刘耀文盯着他微垂的眼睫，慢悠悠地补充，“他本来想自己跟你说的，怕你失望，让我先透个信。”

宋亚轩捏着烤串的手指紧了紧，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低头看着塑料袋里滋滋冒油的烤串，忽然听到刘耀文又说：“不过他走之前，好像想来看你一眼，说有东西要给你。”

话音刚落，画室的门又被推开，马嘉祺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个画筒。看到里面的两人，他的目光在刘耀文搭在桌沿的手上顿了顿，语气听不出情绪：“你们怎么在这儿？”

“给亚轩送点吃的。”刘耀文耸耸肩，冲宋亚轩挤了挤眼，“既然马哥来了，我就先走了。”

他路过马嘉祺身边时，低声说了句什么，宋亚轩没听清，只看到马嘉祺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画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宋亚轩把烤串放在桌上，手忙脚乱地想去擦溅到颜料的桌子，却被马嘉祺拉住了手腕。

对方的手指微凉，轻轻圈住他的小臂，那里的皮肤很薄，能清晰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宋亚轩抬头，看到马嘉祺正看着他沾了油彩的指尖，声音有点沉：“别碰，我来。”

马嘉祺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地替他擦掉指缝里的颜料。他的动作很轻，拇指偶尔会蹭过他的指腹，带着点让人发痒的触感。宋亚轩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目光落在对方低垂的眼睫上，忽然注意到他眼下有颗很小的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个……刘耀文说你要出差？”宋亚轩没话找话，想打破这暧昧的沉默。

“嗯，明天走。”马嘉祺点头，擦完最后一根手指，把脏了的手帕收起来，从画筒里抽出一卷画布递给她，“给你的。”

画布展开，是一幅素描，画的是画室窗边的光影，夕阳透过玻璃落在地板上，角落里还有个模糊的背影，正蹲在地上给盆栽浇水——那是宋亚轩上周做过的事。

“你什么时候画的？”宋亚轩惊讶地睁大眼睛，他完全没印象马嘉祺来过画室。

“那天等你下楼的时候，在车里画的。”马嘉祺笑了笑，目光落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怕你一个人在这儿闷，留个东西给你看。”

宋亚轩抱着画，指尖抚过纸上细腻的线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抬头想说谢谢，却撞进对方深邃的眼眸里。马嘉祺的脸离得很近，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额头，带着点淡淡的雪松香气。

“亚轩，”马嘉祺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等我回来。”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夕阳的光从窗外涌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地板上，像一幅没画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