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马嘉祺走后的第二天，宋亚轩把那幅素描挂在了画室最显眼的位置。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时，画里的光影和现实重叠，他总会错觉马嘉祺还坐在车里，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安静地描摹他的日常。

周三下午，刘耀文又晃进了画室。这次他没带烤串，手里捏着本速写本，径直坐在宋亚轩旁边的画架前。

“马哥让我给你带的。”他把一管新的钛白颜料推过去，眼神扫过墙上的素描，“画得还行吧？他大学辅修过美术，就这点拿得出手。”

宋亚轩拧开颜料盖，听见对方又说：“不过跟你比差远了，你画的马哥才叫像，那天没看清，再让我看看？”

“早涂掉了。”宋亚轩低头调颜料，耳尖有点热。其实他没舍得涂，只是用画布盖了起来，夜里关店后会偷偷掀开看——那个被他下意识画出的侧脸，比马嘉祺自己画的光影还要让人心慌。

刘耀文突然凑过来，肩膀几乎碰到他的手臂：“说真的，你是不是喜欢马哥？”

颜料刀“当啷”一声掉在调色盘里。宋亚轩猛地转头，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探究，反倒像藏着点看好戏的促狭。

“我没有。”他别过脸，声音有点硬。

“没有？”刘耀文拖长调子，翻开放在腿上的速写本，“那这个呢？”

画纸上是个模糊的背影，穿着沾油彩的白衬衫，正对着一幅素描发呆。线条潦草却抓得很准，分明是昨天的宋亚轩。

宋亚轩的脸瞬间烧起来，伸手想去抢，却被刘耀文按住手腕。少年的掌心很热，带着点运动后的薄汗，力道却不轻。

“放开。”他皱眉挣扎。

“别动。”刘耀文的声音沉了些，指尖突然划过他的手背，“你怕什么？喜欢马哥又不丢人。”

宋亚轩愣住的瞬间，对方已经松开了手，往后靠回椅子里，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我得提醒你，马哥那人看着温和，心里比谁都能装事。你要是真喜欢他，得抓紧点。”

这话像根针，轻轻刺破了宋亚轩一直不敢碰的心事。他盯着调色盘里晕开的白色，忽然想起马嘉祺替他擦手指时，拇指蹭过指腹的触感，还有那句“等我回来”里藏着的温度。

周五晚上，宋亚轩收到马嘉祺的消息，说他提前回来了，问他画室关了没。

他几乎是跑着下楼的。街灯下，马嘉祺靠在车边等他，风衣被风吹得轻轻扬起，手里还提着个画框。

“给你的。”马嘉祺把画框递过来，里面是幅油画，画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条街，雪落得很轻，街角画室的灯亮着，像颗暖黄的星。

“你怎么……”宋亚轩抱着画，话都说不完整。

“在外地想起来的。”马嘉祺笑了笑，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落叶，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颈侧，看到他瞬间绷紧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刘耀文没欺负你吧？”

宋亚轩摇摇头，忽然想起刘耀文那句“得抓紧点”，鬼使神差地抬头问：“画展……还去吗？”

马嘉祺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起来，眼里的光比街灯还亮：“去，明天就去。”

夜风卷着桂花香飘过来，宋亚轩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好像被这笑容熨帖得服服帖帖。他低头看着画里的暖光，轻声说：“我等你很久了。”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这次宋亚轩没躲，任由那微凉的掌心包裹住自己的，像握住了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